第98章(1 / 2)

嫧善沉在梦中,不知何夕。

一时在那间高殿中,她又被青白广袖遮住双眼;又一时,她似是在被审判,隐约有一沉厚声音将她牵扯至浓浓白雾之中;再一时,她迈步走入惜春苑,二楼窗边那间小屋中,她亲眼所见无尘身影将一美貌女子抗在肩头,埋头在那女子腿间吮吸,帐中挥掌拍臀之人亦着无尘的道袍……

惊醒之后,她仍是一只橘狐,未在惜春苑,无尘亦不在帐中。她稍稍运气一番,竟又可幻作人形。她如一只上岸小鱼,毫无生气,蛹至窗边掀开一看,倒惊了好大一跳。

院中那方石桌被各色鲜花齐整堆叠的满满当当,鲜艳的瓣儿上还沾染着晨起白露,晶莹莹,煞为好看。

她不知无尘采这些花儿作甚么,眼下她亦无力去寻他问询。

人形不能维持很久,尾巴与耳朵总不留神露出来,她总觉不伦不类,干脆现作橘狐,将自己挂于舷窗边,头仍在屋内床榻上杵着,长尾下垂,甩来甩去,倒将屋外廊檐之下扫得纤尘不染。

梦中见无尘与美貌女子欢爱,叫她很是闷闷不乐。

不知检点的老道!

哼!

待他垂垂老矣之时,必不给他养老送终!

无尘从厨下出来,手中拎着一只粗陋茶壶,瞧见狐狸似是在自闭,走去将她长茸后尾捞起挂进窗内,顺手拍了拍其上沾染的细尘。

嫧善不愿理他,转了头,继续挂着晒太阳。

无尘未察觉她的小小心思,将手贴了贴她颈侧,脉搏强劲,稍稍满意,又往她脖下胸前摸了几许,本是想探探她是否有别的外伤,哪料他这只手似是握着滚红烙铁,挂在窗边的狐狸忽然蹦起来滚入床边钻进被卧乱叫了几声。

无尘摇摇头,狐狸大了,心思难猜。

她身子差不离好了,无甚可忧,无尘提了茶壶在石桌前的竹椅上落座,斟了一杯品了品,这鲜花茶倒也一般。

嫧善在被窝中捂着热烘烘毛茸茸一张脸,他…他方才那只手,正是掌拍女子美臀的那只……

不知检点!

简直过分!

不知几许,嫧善理直气壮掀开被子下床,从大开的窗边跳出去,理了理身上道袍,就要下山,无尘在门口将她叫住,拉她在裸石上坐下,他自蹲在嫧善面前,撩起她长袍,挽起裤脚,那之下是一截细嫩小腿,无尘上下摸索一回,确认无有大碍,又将斗笠为她戴好,方放她下山,未多言,只叮嘱她“行事注意安全,小心些。”

无尘从不干预她欲行之事。

嫧善气力只恢复了些许,并不能施法缩地飞行,只好慢吞走路下山。

与往日四处游荡不同,她今日下山后直奔城中一家成衣店,不久身后挂着青蓝色包袱出门,又在一家胭脂水粉店外徘徊几圈,没进去,转身径直上了玄幽山。

院中未见无尘,厨屋有炊炊烟气。

嫧善将包袱放入屋内,平息一时,出门在院外一颗粗壮梨树下撅着臀挖出一粗瓷罐,抱着进了院内,是一坛酒。

山中日月漫长,无尘喜做些耗时之功,錾刻、酿酒、拾柴、刻碑云云。

哦,另加一桩,还养狐。

嫧善抻了抻道袍拭净瓷坛上的淤泥,卷起窄袖,捧着坛子便饮了一大口。

陈年老酒入喉如饮火,刺辣辣灼得人难受。

但后口有清淡的浆果甜,另有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引诱,叫她复又灌了不少。

趁还清醒些,她赶忙进屋,将那包青蓝布袱打开,取出其中之物

一套轻薄套裙。

绣着淡淡合欢宽袖褙子,芦灰色嘉禾纹抹胸,以及一件亚丁绿的三裥裙。

她已在山下店内试过,彼时掌柜眼中的艳羡告知她,此裙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