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幸好啊。
幸好幸好!
他又想,若是从前他多受些苦…若是上天降于凡间的苦难是定数,那便叫衣衣的那份也担在他肩上罢,他是泥捏的淤体泞骨,她是自昆仑山上踮脚摘蟠桃、随流云飘落人间的仙子,她不该受人间八苦,也不能手染阳春生水。
她原本就是住在他心间高台上的神祗,指引着他在泥泞人间淌河过桥。她原本就该素手提一盏琉璃兔子灯,冬日饮热红茶,夏日吃冰果子,秋日吹落叶,春日摘娇花,夺目地一生无忧。
如今安枕在他怀里,真是委屈她。
他方才进来时,院里的落雪已被人扫全堆起一个一个的白雪堆,艳阳高照,九寒天却不冷。
宫人们在慈元殿各处贴上了红纸,昭告着此处有喜,新儿来世。
又是一春将至。
人间真好啊。
就让他自私一次,把一方仙子困在他心中,陪他走完寥寥春秋。
那这一生真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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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憋一章长的明天更,但还是更上来了。
有人喜欢这个故事,我超高兴,比赵岫娶媳妇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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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3 淳祐(二十一)赵岫不要脸(H)
淳祐(二十一)
阿咩小公主自出生之后便集诸多宠爱于一身,幸而杨舒桐善教导,赵岫善宠溺,不至于让她养成骄纵的性子。
但也因此闯下过几次不大的祸端。
淳祐七年,阿咩小公主四岁,跑起来飞快,人小,又精怪。
一日赵岫上朝,正听台下诸臣议奏,忽觉脚下有东西拉他衣袍,低头一瞧,正是昨夜躺在他怀里睡得小猪似的宝贝阿咩,此时扯着他的袍摆,端坐在地上,她母亲给她束发用的小小步摇被她摘下来捏在手心,看到父亲盯着她看,小心翼翼地送上一笑,幼齿毕现。
因他身前有长桌挡着,底下臣子们瞧不见。
垂拱殿一侧供下人出入的小门处,战战兢兢跪着清潭清浣。
虽然调皮,但阿咩小公主很是惹人爱。
一日,赵岫看奏章看得恼火,一时忘记阿咩在殿中,随手将几本写得不像样的札子甩到地下,扬声高呼谷平生。
杨舒桐正巧有事不在殿中,阿咩原本在外间的小榻上玩她的布老虎,听见赵岫发火,扔下布老虎蹬着一双小短腿跑来,捡起赵岫扔掉的札子,伸直了手,奶声奶气地讲:“爹爹不气气,阿咩摸摸。”
此情此景,赵岫哪想得起来生气。
杨舒桐一贯的沉稳性子,因着要哄小阿咩,生生被带的句句柔言细语,赵岫更甚,前一刻在垂拱殿严辞肃面,下一刻进了慈元殿便要阿咩摸摸,甚至许多时候阿咩的一句“爹爹”,抵得过杨舒桐半日的好言相劝。
因着爹爹性子软,小阿咩从小更喜欢“欺负“爹爹”,母亲在时便更端庄些。
阿咩长大些,会讲话之后,赵岫每日的休闲活动从每日与杨舒桐吃糕看书,变成了与阿咩说学逗趣,杨舒桐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这账自然不能算在小小阿咩身上。
赵岫近来发现自家皇后的性子有些多变,像是回到了孕时,可又有些不同,那时让她心情起伏的多是别人,而如今很明显是他自己,常惹她不快。
他下朝回来抱起阿咩,衣衣在一旁白他一眼走开,不与他讲话;用膳时他逗阿咩,衣衣白他一眼,半日不理他;他看札子时将阿咩抱在膝头,从门外进来的衣衣瞧见,又半日不与他讲话;晚间他哄阿咩睡觉,衣衣沐浴出来瞧见,一晚上不与他讲话……
几次之后,赵岫终于觉出些什么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