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杨舒桐侧头看他,他正目视前方,察觉到她的视线,又将头转过来,眸中清亮。

他又问,“御花园冷吗?”

杨舒桐将浸入湖中的左手捏紧感受了下,答:“冷。”

赵岫广袖抻开,自她后背将她拢进怀中,“下次午后去,应当能暖些。”

进了殿内,桌上摆了锅子。

杨舒桐高兴,看来今日是羊肉锅。

清浣清潭进来,引着杨舒桐去内室更衣。

方才在金明池边,她的广袖被湖水浸湿一大片。

上次吃羊肉锅子是在腊八那日,杨舒桐未尽兴。

但今日落座之后,雾气腾腾的锅子,飘来阵阵香味,将杨舒桐心中的郁闷一扫而清。

赵岫自己是不食荤的,但杨舒桐极有品相地将一碟又一碟的羊肉卷入腹中,两颊鼓鼓,凤眼微眯,看着很是下饭。

不自觉,他亦吃多了些。

饭毕,赵岫照例要茶,被杨舒桐喝住。

门外小宫女端来一盅饮品,杨舒桐亲手为赵岫盛了半碗。

赵岫哪敢不喝,捧着瓷碗,喝了个精光。

今晚是真的吃多了。

赵岫想让杨舒桐陪他走一走消食,杨舒桐却拉着他坐在窗边的矮塌上。

“饱食之后,歇一歇,才消化的更好。”

赵岫拉着她不让她走,“你也坐一忽儿吧。”

杨舒通便坐下来,紧挨着赵岫,摸了摸他的手,方吃过饭,手倒是热乎的。

赵岫反手牵着她,扬头望向窗外,拇指不自觉在她手背摩挲。

杨舒桐顺势躺在他怀里。

方才更衣时,清潭并未将她的发全部梳起,留了许多垂在脑后,正方便了赵岫。

他一下一下轻柔抚着,仍望着窗外。

杨舒桐渐渐渴睡,总觉得塌边的那盏灯,摇摇曳曳,在她周围晃来晃去。

再睁眼时,她已歇在榻上,围帐之后,几乎不见亮光。

她呆了一回,起身下了榻。

掀帘出去,殿内寂静。

赵岫应当在书房。

她过去时,发现书房的格局变了。

原本的小几不见了踪影,换成了她下午看到的长桌。上面摆着她常看的书本和她常用的笔墨。

赵岫依旧伏案疾书,眉头紧皱,手边茶杯里的茶见底,已是极浓的墨色了。

杨舒桐缓步前行,赵岫挥手,“你出去罢,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脚步声却愈来愈近。

赵岫警觉,迅速抬头,眼中含着利光,薄唇紧抿,眉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恼意。

见是一身中衣,不施粉黛,长发低垂的杨舒桐,一时卸不去周身浓郁的怒意,额头针扎般地难受。

杨舒桐伸手在他眉间轻轻刮过,“阿岫又饮浓茶?”

赵岫心中气短,偏头歪进她怀里,竟嘤咛一声,“衣衣,难受。”

杨舒桐顿时心慌,摸了摸他额际,并未发热,也无汗意,“阿岫,今日罢了,歇息吧。”

赵岫抬头,“可以歇息吗?”

杨舒桐见他又有些孩子气,心中一片柔软,抚他鬓发,“当然,今日之事留给明日亦可,我明日不来打扰阿岫,可好?”

赵岫扁嘴,在她怀里蹭蹭,“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荒野之家走失了一只狗也写个折子递上来。”

杨舒桐惊奇,“竟有这样的折子?”

赵岫点头,“昏官每日无甚可写,又不愿意下去民间体察民情,日日编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我。”

杨舒桐轻笑,“那陛下便想一法子,诱他们去乡间走走。”

赵岫问:“如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