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赵岫也亲亲她,“果真如此么?”

杨舒桐拉他坐起,她下榻拉开层层围帐,塌边的昏暗一点点被午后的阳光填满,甚至有些晃人。

“陛下,你来。”

她站在贵妃榻边,笑意盈盈。

赵岫下榻,光脚走向她。

脚下铺有厚厚的地毯,阳光洒上,暖意微凉。

杨舒桐指着他脚下,“陛下瞧。”

赵岫低头,看到自己骨瘦嶙峋的脚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他所在之处,四面八方,皆有阳光。

梦中,冰凉的湖水,沉重的雕花房梁,漫地鲜血,滚滚头颅,悬崖万丈,重重迷雾,狰狞怪兽……在阳光之下,皆无所遁形。

他抬头时,听见杨舒桐说:“阿岫脚下之路,有万丈光芒。”

作者:这一本数据不太好,不过是我一直想写的,我要坚持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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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6 淳祐(五)东京今日似乎有春暖花开的征兆

淳祐(五)

赵岫自那日之后,仿若新生。

回忆皆是往事。

那日午后的艳阳化作卷过他心境的野火,烧走了他许多噩梦。

他自以为,那日之后,他在慈仁殿有了亲人。

于是他每日里宿在慈仁殿,下朝之后无事便来慈仁殿,一日三餐在慈仁殿,若不是慈仁殿是后宫,他连见臣子都欲在慈仁殿。

然,杨舒桐苦不堪言。

他在慈仁殿,她便不能随心所欲用餐;他在慈仁殿,她的书桌便要腾给他用;他在慈仁殿,她便不能随处歪着打盹儿……

某日午后,两人歇觉起来。

赵岫在书桌上批折子,杨舒桐跪坐在一边的小几上撑肘翻书,少顷,便觉腿麻脚麻。

她站起身,愤愤地看一眼赵岫,掀帘出去,唤了清潭过来。

小几上是不能再坐了,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清浣进来奉上新茶并几碟糕。

杨舒桐呷几口茶,吃一块糕,不远处是赵岫在低头疾书。

小窗上洒进来一些光,映在赵岫右臂上,赤黄色广袖在阳光下更显色丽。因广袖繁沉,赵岫将袖子卷起一截,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

杨舒桐想起旧日家中父亲极为宝贝的一顶白瓷玉观音,空灵圣洁,线条流畅,如脂如玉,超凡脱俗,颇有引渡众生的气质。

赵岫越写越不自然,总觉得她的目光像是一根细线牵着他的心神。

她已盯着自己的右臂许久了。

原本她在吃糕点,看了许久之后,糕点也不吃了,支肘撑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看自己。

简直是,扰人心境。

杨舒桐想到了父亲的白玉观音,自然又想到了母亲,她腿不好,不知能不能受得住长日奔波和北地严寒酷暑。

东京城虽说四时季候变化也大,但东京城中有最好的大夫、最齐全的药铺,北地荒凉,若父亲母亲生病,该如何是好。

复又想起沅姨娘写给母亲的信中,写到当时母亲腹中之子。沅姨娘写:“若是个小女孩儿,便叫<舒桐>如何?”

她的名字是自己未来婆母所取这一事实,无论何时,她想起来总觉好笑。

从前许多时光里,在她和他不知道的时候,因为两位要好的夫人的书信来往,将两人的命运一字一句缠绕得紧紧的。

那一封信被她藏起来,他没见过。

所以那日中午,她不欲告诉他真相,随意编了一个典故。

赵岫在余光中发现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难忍,干脆站起来,走去她身前,接过她手中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