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町豪见天色不早,便简要说了说,原是他二人去过严府之后的一月内,那两人竟一日堪比一日的憔悴,之后竟渐渐神思恍惚起来,做事常出错漏。
与林孟同房之人说他每夜都作噩梦,夜夜吼叫,之后竟有了些疯癫之症,每常晨起或是行动之间,遇人便说自己饿了、冷了、害怕狐狸之语。入秋之前一个夜里,守夜的人听到园子里的湖边好大一声“扑通”,等众人赶去时,河边只遗着一只布鞋,却是林孟的。
再说那严秋子,他倒没有疯傻,平日里看着除却精神头不大好之外,并无什么大毛病,但前几日晨起,有人久候着要回他话,小厮去叫他时,却发觉他全身已凉透了,仵作验过之后众人方知晓,原来他腹中有好大一块金子是吞金死的。
陆町豪说:“你说这可真是奇也怪也,林孟为了严府园中的那片湖费尽了做奴才的心思,湖终于造好了,莲花遮了满湖,他却莫名其妙跳了湖,还有那严秋子一生嗜财如命,连死都要揣着一块金子带走。”
嫧善却只是道说:“皆是命吧。”
又叙了些别话,两人作别。
[1]我对蛇类没有研究,在网上查了半天也没查到蛇到底有没有什么味道……姑且就当他有吧
[2]回首,就是死了的委婉说法,也可以算作尊称。
写小狐狸吃果子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大老师的“果大水又多,请您摸一摸”。
最近看《儒林外史》看的上瘾,我感觉我写出来也都是一股儒林外史的味道……
0085 嫧善(28)甘泉里村
嫧善(二十八)
嫧善几人去了粮米店时,店主正与人闲聊,嫧善边看米边听了一耳朵。
老板娘一身靛蓝衣裳,中等身貌。她倾身在柜台上,狞着脸向外道:“哎哟,你是不知道,那狐狸可精明了,糟蹋了他家的一瓮水不说,临走了还拖了两个白面馒头走,你也知许毛家本就穷得三口人掏不出四身衣裳来,那两个白面馒头还是老幺过周岁,邻里舍的半斤白面制的。家里本来穷,还非要给老幺过周岁,结果现在落得这样下场,如今仅剩下的两个馒头都被那畜牲抢走了,许毛家的林姐儿知道了,今儿嚎了一早上呢,哟哟,你是不知道,哭的街坊四邻的狗都直叫唤。”
柜台外是一个梳着低髻的妇人,肘间挎着半旧的竹篮,用花布包着,露出一苗青蒜头来。听闻此言,掩嘴笑说:“也是可怜的你说,当初林姐儿家里不同意她嫁过来,她非不听,可不就是自作孽嘛……”说着还将手一拍,似乎自己发现了一桩不得了的大事。
老板娘又说:“说起狐狸,你说严家近来死了的那两个奇不奇, ? 管家死时,有人在他的桌上发现了一沓纸,用墨笔画了火狐,又用朱笔打了大大的叉,多瘆得慌。还有林管事,多活泛一个人,我听人说他坠湖前一直念叨什么‘狐狸走开’之类,也不知近来尚甘县闹的时什么狐狸灾害。”
柜台外的妇人仍旧十分夸张,“自古狐狸就是不祥之兆,你想那殷纣王与妲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若是我说,狐狸就该被乱棍打死,不仅骚臭,还狡猾,全不如牛马猪羊,活着能使唤,死了能杀肉,两厢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