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又过几日,她忽然想起浏河观里,那位叫台丹的,不知她在观里过得如何,这么久也没去瞧瞧她。

一骨碌从无尘床上爬起来,挑了一件道袍穿上,发现拿错了,这件是无尘的,于是又换了一件合身的,拿簪子挽起长发,扣了一顶斗笠,鞋跟都没来得及拔起,一溜烟救跑下了山。

先是去镇上买了些糕点茶品,又想起什么,上了一趟翠微山摘了一包新鲜果子,才迟迟赶去浏河观。

风风火火,完全不成样子。

她在路上低头瞧见自己鞋面上的泥点子,心想,若是无尘在,必定耳提面命说她不静心。

又想起无尘临走前夜两人之间的羞羞事,忍不住红了点耳尖,那时无尘身背上皆是汗湿,鹿眸微眯,一手掌着自己胸前,一手捏着她的一只脚,窄臀微摆,低头在她脚背上落下一吻……

想着想着觉得有些走不动了,干脆坐在浏河岸边,捡起石子扔着玩。

明明自己才是世人传说中摄人魂魄的狐妖,可无尘偏偏比自己魅惑千百倍。

他可真是勾人。

想到此处就忍不住笑起来,又实在觉得羞耻,将一张通红脸埋进膝盖与臂弯处,吃吃笑了一回。

时过正午,她才抱着快要散开的糕点果品,敲开了浏河观的大门。来开门的人正是台丹,但初见时她一身潦草,形容枯槁,又受着伤,可见的可怜。此番得见,却见她穿着朴素轻便道衣,头发高高束成髻,一只乌木簪子,顾盼之中可见其神采,气色比先前红润许多,只是额机有一点疤痕,但不掩其色。

正是豆蔻之龄,俏生生的小姑娘看见门外站着嫧善,抿嘴一笑,便叫嫧善想起了翠微山竹屋外的梨花,其色幽微、其容抱朴,只要风和日静,便是早春辞色。百花不争春,争随她开日。

嫧善嘻嘻一笑,牵了牵她的手,发觉她手心绵软,原来长了点肉。

台丹口不能言,嫧善却能听到她的话:“你来啦。”

嫧善:“今日有空,想来看看你。”

台丹:“我很高兴。”

说完又是一笑,嫧善看她可人非常,腾开手就去拍了拍她的头,随口夸赞:“台丹今日真是好看”,惹得台丹红了脸,仰着头夸嫧善:“你也好看。”

两人打着腹语进了观内中堂,台丹引嫧善坐下,倒了杯茶,问:“刚过午时,你用过饭没有?”

嫧善正腹中辘辘,摇了摇头,台丹便领着她去了饭堂,高梁饭、红面窝窝头、小碟拌野菜、酱烧的豆腐,还有一点酸泡菜。烧菜的厨娘见嫧善来了,另炒了一碟莳菜鸡蛋。

嫧善不常吃高梁饭,有些吃不惯,所以吃了两个小小的窝窝头,窝头虽小,嚼动之间却满嘴都是有枣子与谷物的清甜,下口松软,配着豆腐与酱菜正合适,她边吃边夸,厨娘乐呵呵摆手。

吃罢饭,嫧善将带来的糕点果子与众人分了,又和台丹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次日,在镇上买了好些鸡蛋,请卖鸡蛋的后生用推车送去了浏河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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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已过,烈夏将至。

翠微山上不觉夏深,山下行人却十步之内一擦汗,百米之外不徐行。

蝉鸣不绝,蛙叫不止,红日高悬,蛇鼠渐多,却久不见落雨。

河东大河水降几尺,黄狗日夜耷舌散热,医馆多见暑热不良行者。

又不知何时,打南边来了一群人,方至河东便病倒,初时只是头脑虚热,四肢无力,医治多时不见好,加之日头大、温度高,几人日夜躺着,竟躺出一身的褥子。

此地有人见他们病的可怜,念其背井离乡无人照拂,便带着瓜果蔬菜并一些吃食去看他们。

哪料,几日之后,全家人都病得同那几个异乡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