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在外奔波了整天应该很累才对,可今晚却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白润泽最为持久的一次。

阴茎在阴道中进出,好似灵魂也在她的灵魂中穿梭。

终于他长叹一声释放了出来。

白润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身体很轻,好似在这一瞬间,他不再是一个年过半百即将步入黄昏的老人。而是同样拥有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以及一个充满了希望的灵魂的青年人。

……

两人洗过澡并排躺在床上。

床头的壁灯洒下柔和的暖光将两人笼罩。

“沈念,曾经有位前辈对我说,华国的改革需循序渐进,要先‘人权后民主’。他认为自由比民主更加重要,所以我们应开放报禁、实行言论自由,加强法制建设、实现司法独立,启发民智、培养公民的权利意识。”31

沈念立刻便知道了他说的是谁,她没有说话,沉默地倾听着他的怀念与忏悔。

“前年的时候许老曾私下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与他们联名致函中央,恢复老师的政治权利并解除对他的软禁……”白润泽摘下眼镜,抹了把脸,声音因哽咽而有些颤抖,“但我拒绝了…我拒绝了他。”

这是白润泽此生抹不去的痛楚,是无法公开表露哪怕丝毫的痛,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都会反反复复想起自己的懦弱,让这份无法言表的愧疚一遍又一遍诘问他内心残存的良知。

宋章泽是白润泽从政道路上的领路人,是一位相对开明且务实的改革派,白润泽受他影响极深。当有一天宋章泽成为“背叛者”,当他做的一切要被全部从历史中抹去时,白润泽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像有些人那样发自内心地坚信宋章泽是错的。

所以宋章泽错在哪里?错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纵容支持资产阶级自由化,削弱党的领导和思想政治工作。”政治局的报告中宣称他是个企图分裂党的罪人,认为他消极对待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积极自由化的方针,严重忽视党的建设、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给党的事业造成严重损失。32

党内人士指责他企图把社会主义公有制退回到资本主义私有制。可就如他所自辨的那样,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本就是不合格的社会主义,不合格的社会主义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社会主义吗?

但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了,又或者说,永远不能拥有答案了。

宋章泽功在经济,过在政治。或者说他的功与过本身就是两件事,他在改革道路上的成绩并不应该被抹灭,至少不该以那样不磊落地方式抹灭。

因此白润泽时常会感到一种因思想割裂而扭曲的痛苦。

他恨自己不能拥有坚信二加二等于五的能力,33他恨自己信仰不够坚定。他知道自己怎样想怎样做才是对的,可当他看到历史被反复修改涂抹,看到一些人企图将一位为改革做出巨大贡献的领导人以及他的支持者们从历史中抹杀,看到千千万万普通民众被迫去记忆所谓正确的历史…他很难做到自欺欺人。

清醒使人痛苦,仅存的那点良知灼烧着他的灵魂,而直面自己的无能懦弱与虚伪则更加让他痛苦。

他知道,自己对权力的欲望早已超越了对良知的守护,作为利益集团的一份子,他同样将权力的稳定放在个体利益之上。集体早就成为一个抽象的幌子,哪里有需要哪里搬。

所以,谁才是真正的背叛者呢。

他不能产生疑问,为什么一个唯物主义的政党总爱谈信仰谈灵魂。诸如文革时要求人们以“革命精神来触及自己的灵魂,改造自己”,但谁能解释得清什么才是“灵魂”呢?3?

沈念伸手握住白润泽冰凉的手掌,她说不出“你没错,不怪你”这样的话,只能宽慰他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