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突然就觉得有些无聊。
虽然之前是在心里吐槽廖和平连句道歉也没有,但那更多是一种自嘲,她其实并不怎么执着于这个道歉,也不认为来自他的道歉能有什么实际意义。
他们是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廖和平今天的道歉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暗示,暗示他们还要继续戴着面具粉饰着太平。也就是说,她还要继续在充满谎言的迷雾中踟躇前行。
很可笑,但沈念笑不出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违心道歉,毕竟你道不道歉我都会在这。”她声音显然有些冷淡。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对那天伤害了你感到抱歉。”
“我信啊,”沈念看向他,“可是信与不信有什么意义?既不能抹平已经产生的伤害,也不能帮我避免未来可能到来的新的伤害。”
对此廖和平无话可说。暴力一旦发生,谁都不能证明它一定只会发生一次。信任是无价的,这意味着它既可以价值连城,也可以一文不值。
廖和平对于沈念表露出的显而易见的不信任是无力的,他或许可以控制她的行为,但没法控制她的想法。因此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给她掖掖被子,“坐那么久飞机肯定也累了,你先睡会,我去处理工作。”
走出卧室就看到正扶着栏杆背对着卧室正门抽烟的赵秋生,他面色如常地转身将门关好,然后道,“我要先去冲个澡,你在书房等我吧。”
……
知道赵秋生在等他解释,廖和平只简单冲洗了一遍就穿好浴袍去了书房。
“我和沈念是七年前认识的。”他走到角落的柜前,拿出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加了冰给自己和赵秋生一人倒了一杯,“说来很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发生在你场子里的那桩事。”
赵秋生当然记得,不过对方这样的语气让他有种事情发展将走向魔幻的预感。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盯着廖和平,语气微讽,“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当年帮了那个女人的人是沈念吧?”
廖和平呷了口酒,“虽然听起来过于巧合,但事实确实是如此。遇到那人是因为沈念当时去医院做体检。这都是可以查到的,我没必要骗你。”顿了下他接着道,“虽然事情发生时我不在场,但负责处理的人却是我。那会儿我在中州也呆了有三年,你知道的,我堂弟十次出事九次都是我帮他处理烂摊子。记得当时我也有跟你打过招呼。”零一年年尾廖添睿刚从中州直接被调入中央,廖和平风头正盛,在中州脚踩黑白,人脉极广,所以廖东宇自觉事情摆平不了后就联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