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安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活动,只是听说之前舒栎的麦芽糖就是从无酵饼做出来的,打算讨一点麦芽糖后再走。

舒栎在台上翻开圣经装装样子,在圣歌之后便开始进行圣道礼,也就是读经和讲道。

舒栎换上神父传教用的长袍后,便去了教堂。

从后台处,他就看到雅格长老和赫伦斯他们果然都是熟脸孔。

故事才讲到一半,教堂门边悄悄探出几个小脑袋。

很显然,他们应该是听到了钟声,知道教堂有活动,所以就跑过来了。

舒栎在台上察觉到动静,目光轻轻一偏。

注意到他似乎会注意到他们,几个孩子又“唰”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舒栎把过程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露出半点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没有变化。

过了一会儿,那群孩子又再次鼓足勇气偷偷探头张望。不过,舒栎已经知道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来回两三次后,孩子们的渐渐胆子也大了一会,不会只是偷看一眼就把自己藏起来,而是抱作一团,像是在取暖似的,趴在门框边上听故事。

一个年级最小的,反应也最呆的孩子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于是往门入口走了过去。正好在舒栎望过来的时候,他也跟着抬起头。

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

“……”

小孩眼睛睁得圆圆的,整个人一动不动,甚至忘了要躲。

舒栎缓缓地移开视线,假装其实并没有看到他,再也不看向门口的方向。不过,等他分无酵饼的时候,几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教堂的最后一排。

见舒栎看过来,他们这次也只是一阵紧张,并没有跑开。

“你们无酵饼怎么那么难吃?”

芬尼安明明说不想吃,也不要吃,可舒栎开始分无酵饼的时候,他又要来排队。他嚼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道:“难怪大家都不爱来当教徒了。”

舒栎被芬尼安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才把视线从一群小客人们的脸上移开,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为了吸引教徒才做的。”

“不不不,你这样就太死板了。”

芬尼安据理力争,说道:“你就应该跟我们丰收祭学学。我们每年丰收祭的美食一箩筐,在十几米的长桌上从头摆到尾。不用人宣传,人人都会来参加,对这个节日很上心。你要是做好吃一点,以后的所有弥撒仪式,我都会来为你捧捧场!”

舒栎低头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回应道:“哦,我知道了。”

“……”

芬尼安有点傻住了。

最近他发现,舒栎好像越来越擅长“敷衍自己”。先前他还会认真回应自己胡搅蛮缠的所有事情,现在倒是只会点头,淡笑,然后略过。

他虽然不是信徒,但是他可是天天都来的,怎么可以对自己那么冷淡呢!

哼!

芬尼安很是不服气。

见舒栎就这么从自己面前走过,他故意一脚踩住他的鞋跟,不让他走。而自己则咬着一口无酵饼,正准备对着他做鬼脸,嘲笑回去。

结果他表情还没有摆好,额头就被轻敲了一下。

“!”

完全不痛。

可芬尼安还是无意识地松开了自己的鞋子,愣愣地看着舒栎的背影两三秒。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只觉得神父这么大的人,反击一个小孩还弄得那么软绵绵的,就特别好笑。

他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心里就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下一秒,他自己又自然而然地跟在舒栎背后走,继续打扰他给别人分饼,喋喋不休地说道:“你那些故事太简单了,我刚才一听就全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