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晔道:“你若是愿意坦白,我会想?办法,在父王那边给你求情。”

她轻笑了一声,朝晔这才注意到,她右手还在汩汩流血,神色微动。

她却开口笑道?,“我不需要,你父神何人,你与他一样,都将我们?视作下等见不得光的蛆虫。”

朝晔目光凝住,“我与他不同。”

他胸口起伏,欲再说,看?到兄长身?边得力心腹前来,请他过去。

“殿下,四殿下要将那女奴押过去再审。”

“好,兄长在哪?”

这里发生所有情形,自然被朝璟全收入眼中。他抬手轻挥衣袖,画面从面前消失。

身?边侍从道?:“等会殿下要怎么审?”

“罢了,让朝晔亲自来审,我卖他一个?人情,让他自己解决。”

朝璟给自己又倒了一盏茶,送到唇瓣边,眺望着凉亭外瀑布。

下属道?:“那日刺杀时,朝晔殿下虽受鲛人女子蛊惑才刺向君上,只怕要与君上离心。”

“自然是要的,父神已经不愿见朝晔,且那蛊没有那么简单,父神那日,我也在侧,看?清楚了伤势,隐约感觉不对,回去后翻阅典籍,发现匕首上刻有的蛊术的咒文。”

“殿下,那篆文是何蛊?”

朝璟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

“那蛊是死蛊,极凶,要父子相?残,不死不休。”

侍从怔住。

极凶之蛊,就?好比,朝璟早年给凤鸟族王女下的操控之蛊,一旦落下,非一般方法可解。

侍从低头道?:“殿下的顾虑,是父子相?残的那个?‘子’字”

朝璟道?:“说是父子相?残,我何尝不是子?父神本?就?多疑,前几日,朝晔甚至拿出早逝母亲来求见父神,父神与他母亲恩爱,可父神竟然也不见,父子必然离心。他对朝晔如此,又何况一个?我?”

朝璟眸色凉了下去,再看?那茶盏中浮起的茶沫,也没有了兴致。

一旦神主知?道?此蛊,与其大?费周章去找解蛊的办法,杀光所有子嗣,更是快刀斩乱麻。

他本?就?是神主流落在外的儿子,不得神主喜爱,不愿再回到过去寄人篱下饱受外人冷眼的日子,才想?要得到权势,得到神主青睐,可到现在,才发觉,仿佛陷入一条更绝望的路。

好在,神主力量在衰弱。

他要做的,便是耐心蛰伏。

羲灵也好,凤鸟王也罢。他一时走错路,来日向羲华羲灵道?歉,总能得到他们?原谅。

“善善。”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侍从弯腰:“前两日,西洲有神明降世迹象,属下尚未查到是何方神圣。”

朝璟道?:“不止是你我,一连两个?神明降世,如今整个?四洲怕都在好奇。不过我想?,他们?可以成功,那自然,旁人也可以成。”

正说着,下方传来脚步声。

灵卫已经将月满带来。

奄奄一息的女奴,俯趴在冰冷地砖上,身?后朝晔走上前来。

朝璟道?:“西海月奴。”

缓缓支起身?子,苍白的唇瓣轻声开口:“我叫月满。”

朝璟笑容温柔:“你给自己取的名字?西海鲛人皆是神主的奴隶,本?是没有名字的。你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倒也好听。”

月满握紧了手,那手遭受过夹刑,甚至可以看?到露出的青筋白骨。

朝璟道?:“既是你的人,你自己来问吧。”

朝晔颔首道?:“谢阿兄。”

他目光在那一众刑具上掠过,许久,都不曾抬手。

“轰隆隆”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