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从侧方?飞来。

谢玄玉侧身躲过喷来血注,轰隆一声,庞然大物倒地,抬起头?,与那箭射来的方?向少女对?视。

她道:“走。”

此番收获颇丰,截获马匹数千,辎重财物百车,而他们这一方?,没有多少伤亡。

来时暴雨磅礴,回去时也是阴雨不?断,庆幸暴雨,给他们争取更多时间,在北戎人发觉前,便得以离开?草原。

谢玄玉一回军营,军官便围到马前,向他禀告他不?在时,发生了什么。

前线传来军报,黑鳞军首战告捷,而上郡危机,也已解除。

他一一听着,抬首看向前方?。

她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士兵。

从那夜二人对?峙后,回来路上,她和他一句也没有多说。

谢玄玉这才注意到,她下马姿势不?太?对?,右侧脚踝明显受伤,走路深一脚浅一脚。

羲灵已经回到帐篷。

没有外人在,她双手撑在桌边,轻轻吐出?这几日压在心中的那口?气。

不?用看也知道,脚踝必定伤势严重,路上有雨水渗进?去,就隐隐泛疼,可若路上就说出?伤情,势必会耽误行军。

她回来,也没有召军医,实在不?想用谢玄玉的一切。

羲灵坐在床边,身边摆放着药箱,从中拿出?纱布,给脚踝上药。

不?久,外面送来沐浴的水。

羲灵起身,正要解外袍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蜡烛摇曳,她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已经入夜,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只有……

她叹息一声,回到床边坐下,道了声“进?来”,便见一只修长的手,从外撩开?帘子,接着那人微弯腰,走进?帐篷内。

原本还算宽敞的帐篷,因为他到来一下小?了许多。

他目光落在自己脚上。

羲灵已经穿好鞋袜,双手搭在裙摆上,“君侯来找我,是问朔方?郡相关事宜吗?”

谢玄玉视线抬起,缓缓落在她面庞上。

一片静默里,“噼啪”蜡烛轻轻爆出?一个火星,静得连二人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在羲灵又一次询问,他才道:“那夜,多谢你。”

羲灵道:“君侯不?必言谢,以君侯武艺,没有我相助,定然也能斩杀野狼,只不?过是我出?箭快一步,帮君侯一个小?忙,不?足挂齿。”

她微微一笑,起身朝着衣柜走去。

身后传来他的话语:“可没有如果?。公主?射出?那一支箭,便是射出?了,在下也并非不?知恩图报之人,今日特来道谢。”

他有一道好听的声线,仿佛山涧回荡的清冽泉声,又天生带着几分慵懒。

羲灵从柜中取出?一幅画卷,抱着走到他面前,将画卷放下,一幅城防图便徐徐铺展在桌上。

“这是建城图纸,我在出?发前画的,既然要将新城打造成军事重镇,一些细节必须要注意到,我都标注在上面,请君侯过目。”

谢玄玉道:“是你画的?”

她事无巨细,从哪里可以设置地道,再?到城墙怎么加固……都考虑到了。

谢玄玉一目十行看完,抬起头?,在跳跃的昏暗幽火中,望向她。

世?人常说,越是难以征服东西,越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对?于这样一位性?格傲烈的女子,部下有劝他,将她纳入怀中的,有劝他绝对?不?可轻易信任的。

可谢玄玉看到她,心中涌起的,不?是征服感,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女子,男子皆是。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