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玉醒来了,而那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格外微妙。

“那个?女人又在?一个?人练剑。”猫公道。

即便在?屋内,她练剑的声音也能隔着窗纱传进来。

谢玄玉:“我知道。”

他话?语毫不在?意,却披着一身外袍,立在?窗边,透过兰雪,静静看向院中练剑的她。

后来,谢玄玉会让猫公给她送东西,有时是剑谱,有时是好看的丝绸衣服,还有一次,是一整匣子的宝石。

羲灵打开匣子,定住,忽然到树边跪下,不顾猫公的劝阻,用手?将厚重?的雪挖开,将那些宝石全都埋在?雪中。

她的手?通红,泪珠一颗一颗砸落在?雪地里。“不要给我送这些东西

?璍

,我已经不喜欢了。”

可等?到夜里,她又后悔了,赤足跑到院中,去将那匣子宝石从雪地里挖出来,抱着匣子坐在?檐下,猫公怎么劝她也不听,她要等?着谢玄玉回来。

风雪交加,行路困难。

谢玄玉到后半夜才?回神府,她已是披着一身霜雪,颤着身子道,“是我白日情绪不好,你让猫公送我这些东西,我会好好收着。”

那是谢玄玉第二次,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

猫公问?他,他总说?对羲灵是怜悯之情,同情她的遭遇,猫公也信了他。

很多事,猫公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为?什么羲灵总会毫无顾忌,总是骄矜倨傲对着他,是谢玄玉对她忍让。这个?男人早就动心,底线一退再退。所以才?会在?那一夜,羲灵手?持着燃情的蜡烛,到他的寝殿,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情这种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一旦有了,根本就压不住。

那夜一过,府上炸开,小兽们?叽叽喳喳议论两个?人。

谢玄玉身上的伤势,因为?昨夜而撕裂开来。至于羲灵,则在?清晨,衣衫不整穿好衣物,落荒而逃离开了谢玄玉的寝殿,回去将自己锁在?屋中。

猫公偷偷去见,她将自己埋在?被中,耳根透红。

常年来,她情绪不肯外露,总是过于清冷悲沉,猫公很少?在?她身上别样的情绪。

羲灵和谢玄玉的第二次同榻,是在?一连几日,她避开谢玄玉不见后,“笃笃”的几声,殿门被敲响。

门打开,她一身雪裙,肩头都是雪,立在?那里。

羲灵心口起起伏伏,生?气一般,朝着屋内走来,谢玄玉坐在?案几后,身前案几上堆放着军报,他缓缓抬起头道:“怎么来了?”

她眼睫沾着雪雾:“难道我不来找你,你就真的不来找我吗?”

谢玄玉轻声:“是你避我不见。”

冬雷“轰隆”,窗外银色的光芒骤亮,劈开了浓稠黑夜。

这是漫长的冬日,天地之间五行平衡被破坏,大洲陷入了永无尽头的冬日,即便在?冬日,也有雷声不绝。

她被堵得说?不上来话?,道:“夜里风雪骤,有雷声我睡不着。”

不知哪里漏进来的风,吹得蜡烛明暗,在?她那双眼里一摇一曳,谢玄玉起身道,道:“你怕打雷?”

“我不怕,”她轻轻摇了摇头。

“可不怕,就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找你吗?”

她便是想见他。

她那双幽寂的眼眸中,似夏夜的原野,有幽火蔓生?,野风一吹,便即将燎原。

猫公炸毛躲起来,看到那二人一边亲吻一边朝着内殿走,她的手?伸向谢玄玉的腰间,“夜里有雪,雨声很大,我只是想到了在?荒海牢狱的时候,那里也都是水声,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潮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