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灵的泪无声落在雨中。
在天命书?里?,在朝云王城被?破后,月珍便下落不明,想办法躲了起来,却在听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时,被?引了出来,愿意给出半颗心脏来救自己。
游廊下少女倨傲清冷,羲灵的心口窒息,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朝着?她走去,小声地哽咽。
“怎么了?”月珍被?她抱住,踉跄后退了一步。
月珍用力挣了挣,只觉她莫名其?妙,被?她身上潮湿的水气弄得浑身难受。
她转过头,看到羲灵通红的眸子?,像是落汤的小鸟,便也忘记了挣扎。
“谁把你?弄哭了?羲照,还是谢玄玉?”
羲灵擦了擦眼睛,“不是他们,是我有点想你?了。”
月珍慌乱地移开目光,却没有推开她。
羲灵埋在她怀里?抽泣,良久,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道:“带我去见父王。”
密雨斜侵,潇潇雨暮。夜色从树枝间筛落下来,二人的身影融入雨中。
书?殿之中,谢玄玉尚未离去,在蜡烛快要?灭下去时,重新点燃烛火。
风雨劈开殿窗,吹得帘幔翩飞,蜡烛的火苗随风偃倒。
整个室内一瞬间暗沉了下去,谢玄玉长身玉立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搭在窗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
窗外的雨浇湿了半边身子?,他回想着?羲灵的话。
“所以?,你?带我走了吗?”
在天命书?下卷,他命运的第一行,便是才从战场上下来,收到了她的血书?。
那血书?是从衣袍上扯下来的一段衣料,薄薄的一层,上面的字迹潦草简单。
她说自己被?囚禁在荒岛上。
可谁敢囚禁她?
他的记忆中,那个少女总是与自己作对,骄傲自矜不肯低下头,可竟将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走投无路来写信求助自己。
她想必是求寻了很多人无果,才终于知道给他写信。
那血迹浸透衣料,字字含血,就仿若她在泣血。
他本不想多管她的事,可知晓凤鸟族的惨烈过往,一念之差,还是去了荒海牢狱看她。
少女身影单薄蜷缩在角落里?,听到他的声音,从地上慢慢地起来。
太久没有见过阳光,她肌肤白得犹如苔纸,没有一丝血色,浓密的黑发衬出一张如雪的面容,唇瓣显出病态的靡丽,好似快要凋谢的一朵花,轻轻一碰就会碎开。
“许久不见。”他开口。
“谢玄玉,我写了很多信,找了很多人,可只有你?来看我。”
她眼中闪着?水雾,靠近时,难以?抑制情绪,泪珠打在他的手背上。
她清瘦的手从栏杆中伸出,将一只黑玉递到她面前,“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父王让我转交给你?。”
黑玉依旧泛着?光泽,他抬手去接,感觉到她那指尖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拉过袖摆道:“谢玄玉,能不能带我走?”
学宫里?数年的相处,他见过她最?肆意的、张扬的、耀眼的样子?,却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变成?这般。
“只要?你?带我走,你?要?我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眼中薄红打转,“我和你?有一样的目标,我会找到羲媱神女封印的天渊力量,为你?杀了朝璟和神主。”
她有些语无伦次,“这里?有海潮声,我害怕海水,不想待在这里?。”
谢玄玉在黑暗中静默着?看着?她,久久没有回话。
有一个瞬间,谢玄玉想到了很多年前一个夜晚,也是海水起起伏伏,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