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嫌弃的口气,但看向方云漪的眼神爱怜横溢。
万俟兄弟用力绞拧了湿衣,元虹又原路回去把骡车赶来。拜礼箱笼满载一车,收拾得十分齐整。
赵龄希从不把珍宝财物放在眼里,但见万俟兄弟如此精心准备,显是十分看重云儿这门亲事,她心里就甚感满意,当下和方云漪走在前头,引着一行人走向梨花坞。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渐渐走入一片梨花香海,风吹落花,纷纷扬扬,满地落雪洁白。
地下以鹅卵石漫成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是一带青竹篱笆,悠然围着几座雅洁屋宇。
赵龄希立在院门前,回身笑道:“小家小户浅屋浅院,二位王子殿下金尊玉贵,可别见怪。”
元虹微笑道:“伯母说的哪里话?伯父伯母是隐居世外的神仙眷侣,并非红尘名利中人,我们向往尊范已久。”
方云漪嚷嚷道:“娘,你别啰嗦了,快叫我们回家罢,我走得腿都酸了,闵公子也累了,是不是?”
闵莲君正抬头看着梨花树,闻言淡淡一笑。
赵龄希伸手推开院门,一行人涌入院中。
但见庭院小巧,西边长着一株亭亭如盖的梨花树,东南角用石头垒起矮墙,圈养着小鸡小兔,靠墙堆放着石磨农具,俨然便是烟火气息的山间农家,哪里像是世外高人的居所?
方云漪离家三年,一朝归来,只见家中摆设仍是旧时模样,仿佛自己只是早上出门,晚上就回来了,忽然心头涌上一阵酸楚,暗想:“我要是能再也不离开家,那该有多好?”
万俟兄弟将衣衫晾在树下,又把箱笼卸到屋里,放了骡子到外面林子里随意吃草。
五人进得正屋,赵龄希沏了一壶热茶,方云漪帮着斟茶递送。赵龄希还要整治茶点,元虹劝道:“伯母不必操劳,快请安坐。”
赵龄希不肯,执意切了一盘鲜梨,又端来一盒酥皮果馅饼,方才坐下,说道:“到底是什么顶要紧的大事?”
方云漪说道:“娘,你听说过无涯盟吗?”
赵龄希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定是你舅舅多嘴跟你说的。”
方云漪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淮水有个魔头叫邢世柔……”如此这般,细细诉说了自己如何与邢世柔结怨,邢世柔如何要来梨花坞行凶。
又顺带着说了严惟洲误会他是龙族后裔,不由分说将他擒到水月湖,反而被舅舅揭破魔气的秘密,只得沉剑入湖,被迫离开华虚门。只是隐去了自己几次与人双修之事。
赵龄希听得又惊又怒,抬手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咣啷啷乱跳,骂道:“你舅舅整日发梦要做武林至尊,却任由自家外甥给人欺凌。那屠龙圣仙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把你一辈子关在水月湖,当我们都是死人吗?别人家的孩子是龙是虫,关他腿事?要他上蹿下跳、多管闲事作甚!”
方云漪吓了一跳,元虹忙道:“伯母,事情已经过去了,把手拍坏了多不值得。”
赵龄希气得脸色苍白,说道:“是啊,时过境迁,好端端的为什么又翻出龙族之事啰嗦不休?我看严惟洲那小子是屠龙成瘾,穷极无聊,非要找个龙裔出来过一过屠龙的瘾。”
方云漪说道:“屠龙圣仙也有他的苦衷,而且他沉剑出走,已经得到教训了。再说,他的魔气和我……确实有些解释不清楚的感应。”说罢直勾勾盯着母亲,盼望母亲能给他一个解答。
哪知赵龄希神色变得十分古怪,斜瞅了方云漪一眼,半晌不言语。
方云漪心里一个咯噔,暗想:“娘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的身世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元虹察言观色,适时插口道:“伯母,屠龙圣仙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如今邢世柔来者不善,咱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