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提了。至于东禅师……上回在水月湖遇见我们,他就跟没事人似的神色如常。以后倘若还有机会遇见他,我们自有话说。”

方云漪略作迟疑,说道:“哥哥,我连双修的事情都不瞒你们了,还有件事,我索性一起说了。其实,我舅舅当初打算让我和极乐寺联姻,东禅师还借着千年大喜庆贺之名,亲自到问鼎峰来相看过我。”

元虹神色微动,说道:“还有此事?”

方云漪把联姻之事大略说了一遍。他生怕兄弟俩听了不喜欢,但万俟兄弟待他如此温厚亲昵,他实在不愿三人之间有任何隔阂。

哪知兄弟俩听过此事,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原来云儿本来订给了极乐寺,我们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自古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有缘分是无论如何都勉强不来。我们和云儿误打误撞成就爱侣,那东迦罗却是错失良人,抱憾一生。我们的运气要好得多了。”

这么一想,兄弟俩心中顿时生出几分释然。

元虹揽着方云漪坐回蒲团上,重陵弄了些干粮给方云漪吃。

大家又谈论起严惟洲的魔气,为何他的魔气到了方云漪的体内就变为精纯内力?谁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四人说说谈谈,夜里合衣而寝,日夜赶路不停。

这一日早上,春雪河上吹来淡淡香风,顺水漂来一朵朵皎洁梨花,越向南行,河面的落花越来越多,溶溶荡荡,香花满河,宛若世外仙境。

方云漪喜道:“就快到梨花坞了。”

元虹赞道:“春天梨花盛开,恰如落雪满河,难怪叫春雪河。”

重陵侧目凝视着方云漪,心道:“这里水土不凡,难怪养出了云儿这么个人。”

方云漪是近乡情更喜,两手攀着船舷不住张望,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舟行至午,两岸青山连绵,漫山遍野开满雪白梨花,远远望去便如一座座云山雾岭。风吹花落,暗香细生,令人心旷神怡。

元虹吩咐轻舟靠岸,舟子把箱笼拜礼都卸到岸上。元虹额外付了赏钱,又就近寻了一户渔家,买下一架骡车运载箱笼,一行人赶着车攀上了梨花山。

这一带的山路如僵蚓般九曲十八弯,春日里千树万树梨花开,四面八方一片片皎白雪光,晃得人眼睛都花了,转一个弯儿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多亏方云漪对此地了如指掌,有他在前引路,四人一车行动迅速。

天色渐晚,地势转高,一行人爬上一处清幽的山峰。香雪满径,众人的衣衫都沾上了花瓣。

远远听得溪流淙淙,方云漪加快脚步,几乎就要小跑起来。奔了一会儿,只见一条小溪蜿蜒而下,又隐隐听得邦邦邦一阵闷响。

方云漪大惊失色,说道:“那是什么声音?难道敌人已经攻进来了?”

元虹说道:“咱们快去瞧瞧!”

方云漪当即展开梨花飞雪功,大步云飞往前急奔。元、重、闵施展轻功紧跟在后,把骡车弃在原地。

方云漪挂心着母亲的安危,急得一颗心如油煎火烤,转瞬间奔到声音来处。

只见花树掩映下,一个素服妇人立在溪边,手里奋力挥舞着棒槌,身形摇摇欲坠,似乎正在痛击敌人。

方云漪眦眶欲裂,失声呼喊道:“娘!”一溜烟儿奔了过去,不顾三七二十一,纵身往前一扑,双臂紧紧拥住那妇人,侧身挡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