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比客船小了数倍还不止。舟上的乌篷四面透风,舱室狭隘,四人围着炉子坐在蒲团上。

不过,轻舟的好处是迅捷灵敏,视野又极为开阔,四面望出去,宽阔大河一览无余,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所遁形,料来那群魔修是追不上来了。

舟子得了几倍的赏钱,加倍卖力撑船赶路。轻舟顺流疾行,两旁风声呼呼吹得猛烈。

行到傍晚,四人草草吃了干粮。

方云漪忧心忡忡,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倚在船舷望着远处,眉宇间颇有愁色。

重陵说道:“我就不明白,邢世柔为什么非要跟云儿过不去呢?难道就是因为方家的家传武功,能够抵御他的浮屠吸魂功?”

那一夜他重伤昏迷,但方云漪和邢世柔相斗的情形,闵莲君和元虹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事后元虹也说与他知晓了。

闵莲君说道:“邢世柔花了那么大力气才练成浮屠吸魂功,自以为从此无敌于天下,却遇到了专能克他武功的方少侠,他岂能不如鲠在喉?”

元虹说道:“他太执迷于所谓的奇门功法,其实只要自身修为高到一定境界,比如严惟洲那般武学高手,就算无法抵御浮屠吸魂功,不是照样能以硬碰硬,废了他一条手臂么?一味依仗武功诡谲奇异,终究不是上品。”

重陵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闵莲君瞅了元虹一眼,淡淡说道:“元虹殿下讲论起武学来头头是道,可惜那一夜你兄弟都伤在邢世柔爪下。他若不算是上品,那你们二位……呵呵,又算是什么呢?”

自从方云漪为狼蛇两族劝和,闵莲君就再没和万俟兄弟争吵,但不知为何,他这时却讽刺了元虹一句。

元虹微微一笑,正待答话。方云漪忽然呜的一声,双手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万俟兄弟坐在他两旁,见状都是一怔。

重陵忙伸臂揽住他的肩膀,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元虹侧头凝视方云漪的面孔,温言问道:“云儿是担心母亲吗?还是担心你舅舅?别怕,你一伤心,大家都要伤心了。”

方云漪听他们言语关切温柔,心里更是酸楚,呜呜咽咽哭个没完。

闵莲君想了想,低声道:“你是怪我说话难听吗?我说的也是实话,他们那一夜确实是打不过邢世柔啊。”

方云漪哭道:“邢世柔他……他……”

闵莲君看他哭得哽咽,不禁咬了咬尖牙,说道:“好,那我向元虹殿下道歉就是了。是我出言不逊,不该揭了你们的短处。”

元、重只顾看视方云漪,哪里理会闵莲君是否言语无礼?

方云漪抬起头来,满面通红,伤心垂泪道:“我不是怪你说话难听,大家伙儿输了就是输了,我当时也打不过邢世柔,这也不算是什么短处。”

闵莲君问道:“那你为什么哭呢?”

方云漪神色黯然,说道:“虹哥、陵哥,我……我有件事,非要告诉你们不可。”

元虹说道:“你早就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们,却不知你一直担着这么重的心事。快些说出来罢,我们都听着。”

方云漪说道:“闵公子,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会儿?”

闵莲君说道:“不是我要偷听你的私密,只是这艘轻舟比不得先前的客船,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委实腾挪不开。除非你要我跟那些箱笼挤在那一艘船上,我……我不想去。”

方云漪说道:“你说的也是,那样实在委屈了你。那……那你听了,可不能笑话我。”

元虹柔声道:“你就说罢,没人敢笑你。”

方云漪在心中措辞言语,缓缓说道:“邢世柔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手了。上一回他用天香针偷袭我,所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