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声音登时议论纷纷,有的说:“好好一个前途光明的少侠,怎么许给了狼蛮子?赵璋仪这一步棋,真叫人看不明白。”
也有的说:“赵璋仪那是被迫无奈,否则朝天教的面子往哪里放?如今赵璋仪憎恶神女宫,只怕超过仇视我们华虚门了。”
还有的说:“这些年来狼族势大,朝天教和万俟氏联姻结亲,倒是不可小觑,咱们不能只当成这样笑话看。”
严惟洲默然不语。
那粗豪的声音又感叹道:“唉,你这次出门,本来是为了恭贺朝天教千年大喜,怎么无端端招惹这些对头!”
那尖细的声音跟着说道:“你看不惯赵璋仪,抓了他的外甥也就罢了。但你总该做得谨慎些,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啊。”
忽然有第四个声音插口说道:“周宗主说的什么话!咱们华虚门又不是匪帮强盗,怎么能平白无故掳人子弟?”
严惟洲冷声说道:“我自有我的缘故。等他来了,你们一看便知。”
那弟子听他们在屋里说得热闹,一直不敢插嘴,这时才敲了敲门,大声通报道:“禀告诸位大人,方少侠到了。”
屋中五人也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四大宗主齐声说道:“快请方少侠进来。”
吱呀一声,那弟子推开雕花木门。方云漪昂首而入,行了个礼,笑嘻嘻说道:“晚辈方云漪,见过华虚门四大宗主。”
厅中点着一排排烛火,照得亮如白昼。
严惟洲双手背后,孤身立在一扇窗前,望着外面的浩渺烟波。
主位摆着四把椅子,坐着四个老者。四人拱手还礼,严惟洲转过身来,为方云漪引荐了四大宗主的姓名。
东宗宗主名叫张垒,便是那个粗豪声音的人;西宗宗主叫周永道,嗓音尖利;南宗宗主叫陶应盛,声色端厚;北宗宗主叫宋子襄,方才一直没怎么说话。
周、陶做道士打扮,张、宋是俗家装束。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鬓发皆已皓然。
众人见过了礼,陶应盛向那弟子叱道:“小子做事好没规矩!方少侠是朝天教赵大教主的亲外甥,又是万俟氏狼王子的伴侣,今日大驾光临水月湖,是华虚门的贵客,你们怎么能让客人穿华虚门弟子的衣服?”
那弟子吓了一跳,忙跪下来磕头谢罪。
方云漪笑道:“这就叫入乡随俗,不打紧。”
陶应盛说道:“方少侠性子宽厚,我们却不能失了礼数。”张垒捋着胡须说道:“你这孩子不拘小节,倒是很有令尊方大侠的风范。”
方云漪笑道:“张宗主认识我爹爹么?”
张垒呵呵笑了几声,说道:“令尊令堂当年那一段姻缘佳话,中原武林谁人不知?”
方云漪微微一笑,心道:“我爹爹在江湖上最出名的事迹,就是从朝天教拐走了我娘。至于他的武功修为,大家伙儿就不那么有兴味了。”
陶应盛向那弟子命令道:“还不快拿新衣衫给方少侠换上?”
严惟洲向那弟子说道:“到我屋里取一套常服给他穿。”那弟子应声而出,不一会儿拿来一套鸦青色粗布长衫,方云漪到厢房去更换了,穿在身上宽宽大大。
等他出来,陶应盛请他坐在客位,又让童仆倒了一杯香茶给他喝。
方云漪笑着道谢,端起瓷杯,吹开嫩绿茶叶,一口口品着香茗。
四大宗主观他言行举止,看不出半分奇特之处,八只眼睛便望向严惟洲。
严惟洲神色淡淡的,走到众人之间,解下龙珠剑横放在桌上,说道:“周宗主,借你老人家的银针一用。”
周永道于医理颇有研究,随身带着针灸的银针,当下从怀中取出针囊,递给严惟洲。
严惟洲打开针囊,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