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漪自知命数已到,想着:“我和这大魔头拼个鱼死网破,好歹救了两个狼哥哥和闵公子。”于是提剑要刺邢世柔。

但是邢世柔的掌心透出一阵阵寒气,冷得他牙齿咯咯撞击,两手瑟瑟发抖,竟然抬不起来。

此情此景,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时重陵半昏半醒,不能自理。元、闵见情况危急,顾不得各自的伤,强撑着抢来相救。

谁料邢世柔脸上显出古怪的神色,双掌在方云漪的小腹上到处摩挲,说道:“咦,你这小子……有些古怪。”

原来他平时展开浮屠吸魂功,对方内力势必如大江大河般急速倾泻,可是方云漪好生古怪。

他明明拿到方云漪的丹田,却只能汲取游丝般的细微内力,那是已经散落在经脉中的内力,方云漪的丹田本身牢牢固封,仿佛包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盔甲,所藏内力丝毫不往外泄,倒像是专门克制他的吸魂功似的。

邢世柔眼看另外两人过来救急,便纵身跳到一旁,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内功?不是朝天教弟子人人都练的鸿蒙神功罢?”

元虹搀起方云漪,闵莲君气喘甚急,守在旁边。

元虹急问道:“云儿,哪里受伤了么?”

方云漪倚在他怀里咳嗽了几声,说道:“你别担心,我……我没事。”说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松泛松泛四肢,除了觉得极冷之外,竟然并无他状。

众人都露出诧异的目光。

方云漪自己也丈二摸不着头脑,心道:“内功须得从小扎下根本,我一直习练爹爹教我的逍遥妙玄功,后来进了朝天教,也没有改练鸿蒙神功,因此朝天教的剑法拳法都练得很不顺手合心,索性就不学了。

“原来爹爹教我的武功如此神妙,他老人家虽不在了,冥冥之中却助我化解了今日此劫。”

想到此处,心中涌起一阵亲暖的感激之情。

他转头看闵莲君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元虹也是一脸隐忍之色,站也站不起来了。他连忙捡起长剑,护在他们身前。

邢世柔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他本来就视人命如草芥,此刻更是对方云漪起了强烈杀心。

今日必须除去方云漪,否则此人能够抵御吸魂功的消息传扬出去,来日人人都钻研方家内功,他苦心孤诣练成的吸魂功,哪里还有用武之地?

他恼怒惊惧之下,却也不去想别人的家传内功,比黄金珍宝还要珍贵万分,本家人必定珍藏自秘,岂能流传到外边?

方云漪一脉单传,就算他教给元虹、重陵等亲近之人,传播范围也实属有限。

邢世柔心生杀意,内功运转,发出两股乌黑魔气,犹如两条长蛇般环绕双臂,来回盘旋转动。

他的紫色衣袖无风而急速胀大,六只银镯呛啷啷作响。

方云漪看他双臂蕴藏着极强的内力,显是要拼尽全力殊死相博,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但此刻明知是凶多吉少,那也不必多想了。

他神色出奇平静,长剑当胸,摆出御敌姿势。

不觉间云开雾散,淡银色月光洒在土黄色山坡上,只见少年长身玉立,衣袂飘飘,虽是满身尘土血污,难掩芝兰玉树之姿。

邢世柔尖声长笑,踏着满地尸首猱身直上!

方云漪左手剑诀牵引,长剑疾速刺出。

眼看着两下里就要相撞,忽然斜刺钻出一个黑色身影,挺剑接住了邢世柔双爪。

邢世柔只觉得这一剑来势奇快,初时不觉得如何,后劲却是极强,一浪接着一浪。招式不如方云漪那么轻灵飘逸,却自有大道近拙的深意。

邢世柔一惊之下,双爪连抓,六只银镯乱颤,借着一阵强攻退出数步,只觉得气息乱走,双臂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