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半寸距离。
周永道不躲不闪,依旧挺剑撞了上去,只待陶应盛出手相助。
只见陶应盛手腕一抖,长剑矫夭而出,赫然便是“仇毕式”的起手式。
张垒看得分明,心道:“这是最后一招了。”顺手将长剑还入剑鞘,早早解甲休兵。
谁料忽然之间,陶应盛似乎是给大雄宝殿旁的逼问情景吸引了目光,神色痛心疾首,扭头大喝道:“窦四、马林,真是你们放的火吗?两个无耻小贼,端的受了谁的指使,竟敢做出这等败坏门规的劣迹?老朽座下,容不得你们这等人面兽心的小畜生!”他转过头去,长剑就顿在半空之中。
张垒愕然呆住,宋子襄大喝道:“陶宗主留神!”
陶应盛幡然醒转,连忙运气挺剑刺出。
可是这时相救已经太晚,龙泉宝剑嗤的一声刺中周永道手腕,周永道浑身一震,伤口鲜血狂飚而出,斑斑点点落在大袖之上,看来如同梅花满袖,触目惊心。
严惟洲瞳孔一缩,翻转手腕立即撤剑,这才没有刺穿周永道的脉门。然而这么一来,便如这凌厉剑气都反击在自己身上。
严惟洲胸口气息一窒,蹙紧长眉,鼻梁微皱,露出隐忍之色。
方云漪心中一惊:“不好!他可别要走漏魔气了。”
严惟洲和周永道各自退开一步,疾速运气,抚平内息。倘若这时五人停手,两败俱伤,那也勉强算是平手。
然而陶应盛的长剑却在此时刺到,严惟洲不得不提剑格挡。紧接着陶应盛的拂尘迎面挥来,严惟洲左手剑鞘反撩过去。
陶应盛急抖拂尘扰乱严惟洲的视线,长剑使出一招“意绝式”,顺着拂尘手柄刺向严惟洲。
那张垒稀里糊涂,不明所以:“怎么又打起来了?”他身手却比头脑反应更快,拔剑出鞘,高举齐眉,居高而下发出攻势,一招“悲志式”恰与“意绝式”配合得天衣无缝,符合若节。
严惟洲气息混乱,不甚为几根柔丝扫中左眼,力道虽然不重,但人眼极为敏感,疼痛之下,严惟洲只得紧闭双目,听声辨位,挥剑拨开张剑。
此刻,陶应盛的剑尖从拂尘柔丝之中倏然穿出,一转眼间,剑尖寒芒就触及严惟洲的咽喉!
方云漪心脏倏地漏跳一拍,却见严惟洲在千钧一发之际,偏头躲过剑锋,再度回过头来,他依旧闭着眼睛,而苍白如霜的脸上多出一道淡淡血痕,一滴血珠沿着腮帮子缓缓流下。
严惟洲说道:“周宗主,你的手伤可有妨碍?”
周永道催动内力封住脉门,伤口不再流血,说道:“无妨!惟洲,我知你是无心之失,待会儿我自己敷药即能痊愈。”眼瞧着陶、张再度联手出剑,喝道:“大家快住手罢,别再打了!”
那广陵剑阵本已暂缓欲停,可是在陶、张双双催动之下,却又运转起来,且更加惊险凶恶。
四大宗主的内息剑气互相牵动,好似身入洪流,虽然不欲为波涛裹挟而走,但在惊涛骇浪冲击之中,浑身窒息难受,倘若竭力对抗,那于修气根基大有损害。
宋子襄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也挺剑重入剑阵。连周永道都身不由己,怒骂一声,剑交左手,加入战圈。于是五人又砰砰乓乓交起手来。
那严惟洲双目已经不再疼痛,但眼中蕴着泪水,只要睁开眼睛就会落下。他不愿在群雄面前落泪,便依旧闭目听声出手,如此一来更增凶险。
可他沉心定气,丝毫不乱,脚下踏着八卦九宫步伐,龙泉宝剑左劈右挡,青色剑光笼罩全身,竟然在四柄长剑中游刃有余,穿插来去。周围群雄都瞧得舌挢不下。
这一边,那窦、马二人听见陶应盛大声呵斥,那马林儿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那窦四哥强作镇定,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