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青草,缠在指头上勾来勾去,草茎纤弱,但无比坚韧,笑道:“我喜欢的那种日子,别人未必喜欢,大家笑一笑就过了,不必互相勉强。”
重陵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最轻松散漫的人了。”
方云漪笑道:“好呀,你说我没志气。”
重陵说道:“没志气也没什么不好。”
方云漪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重陵低下头来向他靠近,方云漪就手跟他搂在一起。
两人心里都不愿多想分别苦楚,只是坐在河畔喁喁细语,谈谈笑笑,说些不相干的话,不觉间斜阳脉脉,照得河面上金光粼粼,微风拂面,略有暖意。
日暮时分,狼王在大帐中摆下酒宴,邀请闵公子上座,又亲自倒酒答谢。闵莲君推辞说不善饮酒,以茶当酒应付了事。
狼王的近身侍卫们今晚都在大帐宴饮,大伙儿热热闹闹烤肉烧酒,酒到酣处,狼卫们摘下头盔,敲打节拍,围在火堆边引颈放声高歌,狼王甚为欢悦。
方云漪满腹心事,本来有些心不在焉,但见狼卫们歌嚎嘹亮粗犷,渐渐也转移心神,看得十分尽兴。
陆月归笑眯眯拍手应和。闵莲君却嫌太过喧闹,坐了半个时辰便自行回去休息,留下蛇族亲兵在帐中陪侍。
到了亥时,酒宴方散。方云漪辞了狼王,先回到营帐。万俟兄弟服侍父王安歇,也紧着回来了。
入得帐中,只见方云漪已经换上束袖劲装,腰中配着长剑,自己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袱。
元虹拆开包袱看了看,将一件厚皮袍拿了出来,说道:“天竺终年天气炎热,你不必带厚衣裳。”又走到地铺边打开箱笼,整理了满满一盒膏方伤药,仔仔细细包入包袱。
重陵提醒道:“哥哥,给云儿带些金银财物。万一路上和东禅师失散了,不至于身无所傍干着急。”
元虹说道:“重陵说的不错。”拿来几锭簇新的金稞子、几粒大漠产的硕大彩色宝石,装在布囊中,沉甸甸塞在方云漪怀里。
方云漪说道:“你们放心好了,就算没钱,我还可以吃野果、打野物,绝不会饿着自己的。”
元虹听到一个“饿”字,又想起一事,说道:“是了,还要给你带些干粮。倘若你不慎流离到蛮荒之地,没有野果野物可怎生是好?拿着钱都没地方使。”于是包了一大皮囊的风干牛肉。
兄弟俩增增添添,不一时竟然收拾了两个大包袱出来。
方云漪笑道:“我要把你们的帐子搬空了。”
元虹微笑道:“你别怕麻烦,我和重陵替你拿着。等到子时,咱们营地的斥候、岗哨、巡逻侍卫轮替交班之时,我们就送你去跟东禅师汇合。看见你们安安稳稳走了,我们再回来。”
方云漪点点头。兄弟俩又商量着还缺了什么物事,方云漪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必这么操心。”但想到三人转瞬就要分隔千里,他们再想对他好,也不能够了,他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伸出手臂,从背后搂住了元虹的腰。
元虹回头一看,只见方云漪把头埋在他脊背中,一脸依恋不舍之色。
元虹心中一荡,回身抱住了方云漪。重陵伸手捏了捏方云漪的脸。三人在地铺边坐下,亲热了好一会儿,越来越不舍得分离。
帐外传来梆梆打更声,元虹低声道:“到时候了,走罢。”
三人一齐起身。元虹重陵提起包袱,一前一后掩着方云漪溜出营帐。
今晚月黑星密,正当轮班交接之时,四下里恰好无人,三人展开轻功,足不沾地向营地西北方奔去。
元虹熟知营地各处布置安排,领着方云漪和弟弟东拐西弯,绕过一座座帐篷、一丛丛草垛,忽然纵身跃到临时搭建的马厩之上,伏低身子,握拳打了个手势。方云漪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