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莲君咬了咬牙,只得弃衣作罢,低头看着方云漪酣睡的面孔,他心里乱得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廊下脚步声响,侍从们齐声说道:“见过族长!”
那闵惊鸿快步走进外间,声音中充满愉悦之意,笑道:“莲儿,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掀开帘子,春风满面走进内室,又道:“你这孩子太不知礼,你们成婚第一天早上,应该是你引着殿下来见长辈,怎么能叫长辈来见你呢?”
谁知入得内室,却见自家儿子和东、严都守在床边,三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闵惊鸿一怔,咳嗽了一声,敛容说道:“你二位怎么在这里?”
闵莲君急道:“爹爹,我们洞房里的梨花酿到底掺了什么药?殿下昨晚喝了半壶,睡下之后就醒不过来了。”
闵惊鸿脸色一变,惊道:“什么?”慌忙抢到床边看视方云漪。
闵莲君在旁边把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闵惊鸿跌足道:“你们这俩傻孩子!那壶梨花酿是我命人给你们备的交杯酒,原本想着你们洞房的时候,赞礼官在旁边数着数儿,你们一人喝一杯,暖一暖身子,做个样子也就够了,省得你们年轻人脸皮薄抹不开面儿。谁教你们拿它当甜水喝,自作主张喝这么一大壶?你喝得少是无碍,殿下他能受得了吗?”
闵莲君说道:“先别说这些了,爹爹且瞧一瞧殿下要不要紧。”
闵惊鸿先为方云漪搭脉,又细细试探他内息,沉吟道:“你放心,太子身子并无大碍。”
严惟洲双袖崩的一振,森然道:“倘若无碍,为何他不能醒来?”
闵惊鸿看了他一眼,说道:“严大侠是要在我儿子的喜房里动手吗?”
东迦罗横身插在二人中间,劝道:“严大侠也是关心情切,还望族长详细分说。”
闵惊鸿压下怒火,说道:“殿下解除丹田封印不过数日,体内的龙族真气正在慢慢苏醒,而他修炼逍遥妙玄功多年,身体自能适应调节,便如同开坝放水,逐步开闸泄流,水势便会和缓平安。这些变化一直在悄然发生,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东迦罗说道:“原来如此,方少侠从前背负封印,内力就跟人修一般透明无色。如今他解除封印,却并没有妖族的绚烂真气,我正觉得纳闷,原来并非解除封印之后,他就能立刻恢复龙族真气。”
闵惊鸿说道:“不错。我原本想着最快四五天,最慢半个月,他就能完全恢复龙族真气。可是那梨花酿掺了十几味活血暖情之草药,他骤然之间灌了半壶下去,催动得龙族真气紊乱旺盛,更何况他的内伤刚刚痊愈,体力本来就弱,此刻就宛如堤坝突然崩塌,江水奔腾狂涌,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但那毕竟是他自己的真气,并不会伤害他的根本,等到真气淌遍全身经脉,自然而然流转几个周天,他就能醒过来了。”
东迦罗说道:“这半壶梨花酿的药性竟如此了得?倘若如此,那么就算是洞房行礼之时,只喝一杯做做样子,也会激发得一对新人身热情动,似乎太不雅相啊。”
闵惊鸿迟疑道:“这个……”
闵莲君忽道:“方少侠真气紊乱,只怕还有其他缘故。”一对竖瞳直勾勾瞪视着严惟洲,问道:“严大侠,你以为呢?”
严惟洲低头望着方云漪,一言不发。
闵惊鸿看看儿子,又看看严惟洲,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严惟洲轻叹一声,说道:“方少侠前天曾为我吸取了大量魔气。我的魔气进入他的体内,就会转化为十分精纯的龙族真气。想是他的身体正在逐步释放龙族真气,又添上我传给他的大量魔气,丹田气海受了极大负担,所以半壶梨花酿就把他放倒了。”
闵惊鸿从儿子处听说过,东、严都与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