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漪星眸半闪,胸口起伏不定,语带委屈道:“我就说使不得、使不得,你还不肯信我……”

那蟒蛇听他的声音像是在抽泣,蛇身立即弯弯曲曲往上爬动,探头去看方云漪是什么神情。

方云漪却不给他看,立即把面孔深深埋在大红绣花枕头里,连东珠金龙发冠都刮蹭掉了,头顶发髻崩散开来,青丝如瀑光可鉴人。

那蟒蛇似乎慌了神,放低头颅,一下一下去碰方云漪的面颊,暗示他抬起头来。

可方云漪死低着脸不抬头,闷闷说道:“你别来惹我,我是不敢兜揽你了。”说着把脸埋得更深,宁可憋得喘不过气来,也不肯就范。

那蟒蛇有些着急,在旁边摇头晃脑,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一计,忙把扁头钻到方云漪脖子底下,再用力往上一抬,硬是把方云漪的脸拱了起来。

方云漪憋得也久了,呼哧呼哧急喘粗气,乌油油的长发一缕缕乱撇在脸上,俊俏甜净的面孔写满热辣羞臊。

那蟒蛇定定凝视着方云漪,待他喘息稍定,又游动着凑近过来,吐出蛇信子要吻方云漪的嘴巴。

方云漪紧闭嘴唇把脸转到左边,那蟒蛇就追到左边,方云漪又转到右边,那蟒蛇却从他脖子后绕了一圈过来,轻轻缠绕着他的脖子,蛇信子淅淅索索触碰他的口角。

方云漪躲无可躲,又有些喘不上气来,索性借着酒气盖着脸,破罐子破摔,闭眼说道:“我算是知道你的厉害啦,你要来就来,我是束手就擒了。”

闵莲君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喜房内一片安静,春风吹动院中芭蕉沙沙作响,屋内烛花噼啪燃爆,万籁俱寂,良夜宁和。

方云漪闭着眼睛不去看闵莲君,忽觉全身一轻,缠绕四肢的粗壮蟒身突然消失不见。

方云漪好奇地睁开眼睛,只见闵莲君变回了人身,深深叹了一口气,郁郁道:“我……我就是笨手笨脚,根本不会哄你高兴。爹爹还要我伺候你,我却哪里有那个本事?”

闵莲君醺酒上脸,双目涣散,神色不胜忧愁,赤身露体坐在床头,一头银发都揽在肩前,红烛照耀,他雪白的身体仿佛笼罩在淡淡的银月光辉中。

方云漪见到闵莲君这副愁态,又如灌了一坛子梨花酿下肚,痴痴望着闵莲君,心里头好似盈着一汪儿滚热潮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闵莲君幽幽举起蛇眸,静静望向方云漪。

两人目光交融,心中想着要说些什么,但都喝得醉醺醺、木愣愣的,相视无言,唯有心领神会……

只听毕剥一声,烛光摇曳如豆,又是一朵烛花燃爆。

闵莲君忽然向方云漪靠近,双手搂住方云漪的腰肢,低头吻住了方云漪的嘴唇。

方云漪则伸臂搭住闵莲君的肩膀,仰头承接闵莲君的唇舌,又主动张开双唇,勾住他的舌尖轻轻吮吸。

闵莲君呼吸渐渐急促,吻得越来越深,银色发丝如流水般滑落在方云漪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