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胸中疑窦丛生。

只因方才战况混乱,闵惊鸿又更加关心亲儿子和龙太子,并没有分神留意到严惟洲。不然只要瞧见了严惟洲的剑法武功,就是把严惟洲烧成了灰,闵惊鸿也认得出是华虚门嫡传高手。

冷风阴测测吹过孤城,漫天扬尘渐渐飞散。

众人忽然都安静下来,因为他们都望见一片黄土迷雾之中,一个黑衣青年手持长剑,缓步走近广场。

那执旗武士忙道:“严……严掌门,你出来了。方才地道内凶险万分,多亏你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

严惟洲无情无绪,长身玉立,说道:“除魔卫道分所应当,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不必言谢。”

他身周一道道魔气纵横缭绕,愈发显得他肤色苍白胜雪,一张冷峻面孔如玉像一般,没有半分血色。

闵惊鸿一对银色蛇瞳死死盯着严惟洲,低低唤道:“屠龙圣仙,原来是你!”

严惟洲哼了一声,说道:“闵族长,别来无恙。”

今晚连番血战之后,严惟洲目光透露出肃杀之气,手中长剑冷光飒然,剑身浸满敌人的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路血珠。连他的黑色长袍都浸了血,黑色布料隐隐显出湿漉漉的红印子。

方云漪连忙扶着万俟兄弟的胳膊,挣扎着站起身来,说道:“闵伯父,我知道大伙儿旧有怨仇,但屠龙……严大侠他曾几次有恩于我,他……”

闵惊鸿露出激愤之色,于方云漪的话充耳不闻,快步走到严惟洲身前,说道:“你胆子倒是很大,竟然敢大摇大摆到南疆逞能!”

严惟洲冷冷说道:“严惟洲又不会跑到别人家里,假装热心结盟,实则心怀鬼胎要谋害主人,又有什么不敢来的?”

闵惊鸿说道:“嗯,十八年了,你当年就是个冷冰冰的少年,从来不爱搭理人,如今更是冥顽不化,硬得像是块臭石头。大家这些年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招惹也就罢了,你是华虚门掌门人,不老老实实在水月湖习武求道,今日跑到南疆来作甚?”

严惟洲说道:“我已经不是华虚门掌门了。”

闵惊鸿冷笑道:“瞧你这满身黑气,华虚门确实容不得你。怎么你也入了魔道啊?”

严惟洲方才力战之时,魔气已经散乱不可收敛,气海颠乱,折磨难当。

不过,他这些年早已习惯了魔气失控的痛楚,表面上仍是不露声色。

他懒得跟闵惊鸿言语,随手把那柄鲜血淋漓的长剑插在地下,径自走向方云漪。

闵惊鸿大喝道:“护驾!”

蛇族亲兵连忙披坚执锐,迅速排成几排,里三层外三层护卫着方云漪。

严惟洲停住脚步,说道:“要动手么?”

闵惊鸿抬手一挥,凛然道:“南疆偏僻之地,容不得屠龙圣仙这号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还请屠龙圣仙立即离开,否则休怪蛇族不懂待客之道。”

严惟洲于蛇族亲兵的阵势不为所动,两道森寒目光穿透人群,直勾勾望向方云漪。

方云漪心头一凛。万俟兄弟各自按住兵刃,静观其变。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剑拔弩张僵持半晌,严惟洲忽然说道:“方云漪,你是龙太子。”

方云漪硬着头皮答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