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时寻秋是段堂近年来最欣赏的学生,段堂待这个向来谦虚的少年也颇有耐心,“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一个人是无法真正去感知另一个人的,除非…将两颗心进行交换。怎么了,小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
时寻秋下意识摇头。
不知为何,他方才绘画时,满脑子不仅是生气勃勃的夏天。
还有…
商泽。
他无端想到前世,也是在某个夏日的傍晚,商泽骑了辆摩托停在他面前,然后丢了个头盔给他,“敢坐吗?”
时寻秋接过头盔,不服气地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可别小瞧我!”
大话虽然说出了口,但时寻秋上车时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毕竟他有心脏病,小时候就连去游乐场都不敢玩任何刺激性的项目,更别说坐机车了,他生怕商泽会飙车,坐上去后小心翼翼地环住商泽的腰,又倏而觉得自己的动作似是太亲密了,脸一红,赶紧抽回手。
商泽闷笑了笑,下车俯身为他系好头盔,又拉住他的手道,“别怕,就是带你体验体验,我会慢慢开。”
“待会儿记得抱紧我。”
那是时寻秋刚和商泽交往的第一个夏日。
时寻秋跨坐在商泽身后,伏在少年宽阔的脊背上,耳边呼啸而过的热风中仿佛都夹杂了甜腻的气息,随着摩托的油门声,在昏黄的夕色中,一起飘向未知的远方。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的夏日时光。
时寻秋垂下眼,尽力不再去回想前世。
“你有天资,也很勤奋。”
段堂大概是看出时寻秋有心事,便鼓励他道,“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吧,老师相信,你能做到。”
*
时寻秋出画室时,已经到了傍晚六点。
他脚步一顿,果然看到程虚在写字楼斜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朝他招手。
“阿秋,你下课了?”
程虚明知故问,跑到时寻秋跟前,拼命套着近乎,“画得怎么样?我送你回家吧?”
时寻秋看了眼手机,司机还没到,只好停在路边等,但对于程虚,却依然冷淡,“没事,我自己等就好,你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是我带你出来的,总得再送你回去才好,否则周伯母怪我可怎么办?”
程虚大喇喇地笑着,顺手想接过时寻秋的画袋。
时寻秋心不在焉,只好应和了一句,这时,路口的绿灯亮了,正是晚高峰时期,伴随着对面汹涌而至的人-流,时寻秋本能地朝路里退了几步。
而一道人影,正越过人群,向时寻秋迈步跑来。
时寻秋骤然愣住,因为这人影实在太过熟悉。
“阿秋,阿秋,你在看什么?哎呀,你别提着你那画袋了,看着好沉,我帮你拿就是了!”
程虚见时寻秋一直紧攥着画袋不放,对自己也多有防备,心中不快,伸手就要去抢时寻秋的画袋,而商泽见状,竟跨步上前,双臂一挡,接过画袋,冷冷盯向程虚。
“喂,你是谁啊?”
这一世的程虚此时并不认得商泽,可却莫名地对这个高高帅帅的男孩产生了敌意,他挑衅地回望商泽,“你有什么资格碰我朋友的东西,把画袋拿过来!否则别怪我动手!”
商泽没有应声,只是转头,看向时寻秋。
“阿秋,你认得他?”
程虚就是再迟钝,这下也看出了两人之间有股不对劲的感觉,气得醋劲直冒。
幸而,时寻秋这时终于回过神,摇头道,“不认得。”
随后,就冲商泽伸出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