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松开手,解下自己的大衣递给时寻秋。
“喏,冷的话,你就拿这个去穿吧。”
“这…这不太合适吧。”
时寻秋可没忘记商泽的“身份”,他不是时言的男友吗?这样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外套给别的男人穿,时言不会生气的吗?
“没什么不合适。”
商泽无所谓的摇摇头,“还有,我尊重每个人的穿衣风格,但你下次来这种地方,最好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
商泽意味不明地朝时寻秋笑了笑,直起身,左耳戴的黑曜石耳钉在廊灯下闪烁出冰冷的光泽。
“有点儿危险。”
*
时寻秋这觉一直睡到午后才醒。
当他终于从连绵不绝的旧梦中重回到现实中时,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不过…那些回忆,也确实是上一世的了。
曾经的暧-昧也好,心动也罢,时寻秋打算统统都留在从前了。
时寻秋自嘲地摇摇头,起身时,却看到房间外的露台上,正坐着一个男人。
“你醒了?”
八月末的天气还是很热的,时寻秋的房间在别墅二楼,自带一个偌大的露台,但毕竟是在室外,即便冷气开得再足也还是晒热难当,但男人却并未露出丝毫不适的表情,见时寻秋醒后,才不急不慢地步入房间,面容温和地看向时寻秋,“时太太早上打电话给我,说你昨晚受了凉,怕你不舒服,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男人是时家的私人医生,乔其加,年纪不大,能力却很强,博士毕业后本来一直在某公立三甲医院的心内科坐诊,后被时家高薪挖来,成为了时家专任的私人医生。
“我看你睡着了,就没忍心打扰你,现在你醒了,我先给你测下体温和血压。”
乔其加耐心地打开医疗箱,取出设备,刚要过来,时寻秋却防备地朝床里一躲。
平心而论,前世的乔其加对于他这个时家最大的“病号”,算得上是尽心尽责,每次时寻秋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无论是打针还是开药,都亲力亲为,还总安慰时寻秋不要怕,他的病一点都不严重,是能治好的。
乔其加曾真真切切地给过时寻秋希望和力量。
所以,在时寻秋前世被巨额的医疗费压得喘不过气来时,曾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主动联系过乔其加。
彼时,时寻秋已经被赶出了时家,而乔其加这个擅长心内科的私人医生也被其他人替代,他没有再回医院,而是自己开了间诊所。
乔其加看到时寻秋后有些愕然,但还是客气地接待了他。
“乔医生,为什么我的病会突然严重到了这种程度?你明明每年都会带我检查的,之前都没有问题…我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乔其加面对时寻秋语无伦次的倾诉,表情分毫不见惊讶,待到时寻秋把自己的病情一股脑全说完,才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银白色细框眼镜,一字一顿地对时寻秋说。
“那是因为之前的报告,我都做了假。”
决心
时寻秋没明白乔其加的话。
直到乔其加从最下边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中取出一叠病历资料递给时寻秋后,他才隐隐约约预感到,接下来的真相,或许会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乔其加痛恨时家。
究其原因,大约是时氏集团早年间行事风格并不光彩,为扩大公司的发展规模,着手兼并了几个同行小企业,而这些企业是怎么被一步一步地逼到负债累累,宣布破产,只能以极低的价格抛售给时氏的,时寻秋就不得而知了,但乔其加的父母就是当中的某个小公司的负责人,在那场风波中,不仅失去了投注多年心血的公司,还欠下巨额债款,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