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悍有力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背,黎宝因感觉自己很轻易就被放平在枕头上,略显粗粝的指腹擦过耳垂,她脊背过电似的抖了?一下,紧接着温柔的嗓音不容置疑地落了?下来。
“很快你?就舒服了?。”
黎宝因隐隐觉得不妙,可她太信任裕梦梁,打心?底觉得他不会对自己不利,因此哪怕他捏着自己的耳垂轻轻摩挲,热意从耳廓流蹿全身,她仍旧假装昏睡,姿势保持不动,虔诚得像西方故事里把自己献于魔龙的小公主。
“啊”
猝然降临的刺痛让黎宝因哀嚎出声?,她弃城而逃的瞬间,就看?到裕梦梁缓缓起身,他收起手上的锋芒,捏起棉签,有条不紊地擦了?擦自己指尖的鲜红血迹。
“醒了??”他侧头看?向黎宝因,“针刺耳环穴解酒法,果然很有用。”
黎宝因咬紧下唇,有苦难言。
半晌,她捂着自己的耳垂,疼痛与委屈在刹那间仿佛放大了?千倍万倍,眼泪小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地砸了?下来。
裕梦梁看?到她哭,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安慰都没有一句,想到刚刚按摩耳垂时的触感,他眉头微微皱起。
“几时打的耳洞?”
打耳洞算什?么?她还想打唇钉呢!
但?黎宝因牢牢记得,自己正沉浸在娇滴滴小公主的人设里,心?里骂了?三?百遍裕梦梁做派狠辣,脸上却堆满哀伤,脆弱地撇开视线,还故意往远处挪了?挪。
“人头马XO,马爹利蓝带……PlayBoy下半夜至尊纯享套餐。”
听到昨夜歌舞厅点单list,被裕梦梁一本正经?地念出口,黎宝因的嘴巴都要控制不住地微微O起,她拉扯着眼前的被子,心?脏像被人上了?发条。
随着长达一米的白纸黑字被审判完毕,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成熟男性翻阅账单时,修长手指划出的弧度是如何优美,刻意压低的嗓音多么富有磁性,在对方掌握主动权之前,她决定放弃挣扎。
“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裕梦梁视若无睹。
黎宝因耷拉着脑袋。
“我错了?。”
“错了??”裕梦梁终于匀给她一点注意力,“怎会,你?昨晚什?么都没做。”
还不是因为没来得及。
黎宝因从未如此想念许云壁的“棍棒式教?育”,她宁可被打手掌心?,被罚抄乐谱,在琴房怒弹八百回?合,也不想被裕梦梁阴阳。
她赤脚下地,慢慢走到裕梦梁的面前,楚楚可怜地挥霍她岌岌可危的信誉度。
“都怪我没能经?得住同学的引诱,擅自去了?歌舞厅。哪怕,我已经?年满十八岁。”
裕梦梁点点头,似乎打算宽容她的错误。
“告诉我,是哪位同学让宝因破例?是莲珠?淑杭?还是茅景申……”
裕梦梁态度很好,但?黎宝因终于确认,他果然就是昨夜清场,又故意留下他们包间的那个人。
虽说做不到为朋友两肋插刀,但?出卖这种事情,黎宝因是万万不会做,她一咬牙,满脸真挚望向裕梦梁,“我刚刚撒了?谎,其实都是我的主意。”
“嗯。”裕梦梁像是接纳了她的说法。
黎宝因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刚有松弛的迹象,就听到他起身,走向了房间里新装不久的固定电话。
“茅景申的父亲,我记得”
不!您不记得。
黎宝因“蹭”地拦到裕梦梁面前,她跑的着急,几乎是要扑在他身前,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白嫩脚趾齐噔噔地踩在了?他的皮鞋上面。
“嗯?”
裕梦梁扶住黎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