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打断老师板写时儒雅温和,“我是黎宝因的家长?,请问方便让她出来一下吗?”
见面、许愿 你来信,我定回。……
黎宝因双手攥紧课本, 原本就被她翻得起毛的书页断了一角。
万众瞩目之下,同桌还在悄悄扽她裙摆,她眼睛盯着课文, 蚊讷般尖叫说, “宝因你爸爸好帅啊!”
谁说家长就一定是爸爸了!这帮没见识的。
但看到同学无不艳羡的表情,黎宝因还是有些?小窃喜, 她站立起来,跟老师道?了谢,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裕梦梁。
六月是上沪城的雨季,此刻却天气极好,阳光在鲜花绿茵的烘托下, 格外明媚可爱。
黎宝因规规矩矩地跟在裕梦梁身后, 手臂不自觉按住百褶款的校服裙摆, 她脚步轻盈地走在石板拼凑而成的小路, 身侧草坪上水雾弥漫。
裕梦梁一回头?就看到少?女颔首低眉, 身后霓虹如瀑如布,微风拂面而来,捎来白蔷薇香气,她鲜活又生动, 舒展着柔软绒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裕梦梁慢慢开口,语气里丝毫没有责备她被学校处分的意思。
黎宝因略微抬眼, 他的发丝已经恢复灰棕, 她正?对上他的蓝眼睛, 忽然忘了还要撒谎,“喜欢啊。大家都很喜欢。”
话?刚说完,黎宝因就发觉露了馅。
见裕梦梁洞悉一切的表情, 她急忙解释,磕磕巴巴又强词夺理,“是先生您,让我经营同学关系的……我把自己喜欢的分享给旁人,旁人也?会把他们?的分享给我,四舍五入,不光我能赚钱,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双倍利润。”
“照你的说法,我还要谢你让它?物?超所值。”
裕梦梁站定,和煦语气里掺着冷意,“黎宝因。你真?是少?数,以糟蹋我东西为荣的人。”
她哪有糟蹋他的东西?之前的衣服是为了做善事,那封来信也?是时机不对,黎宝因觉得,自己内心里还是很珍重他的给与的。
但,裕梦梁很难得提及私事。
黎宝因忍不住开始打听起来,“少?数?”
裕梦梁对她总是有问必答。
见她好奇,便很平静道?:“另一个,是我父亲。”
裕老先生续弦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传得人尽皆知。
光是黎宝因这几个月听到的传闻,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愤慨不已,此刻见到裕梦梁,她想到他也?许会受到的委屈,踌躇间,也?拿不准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读书声从草坪上响起,远处的操场上传来轻微的打球声,头?顶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夹竹桃花瓣堆雪般落下。
黎宝因注视着裕梦梁,突然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更沉稳了些?,而她,已经渐渐看不懂他的情绪变化。
她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心里又想起那封迟迟没有回复的信,但她没有勇气当面问出?口。
良久,黎宝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先生不是要带我去训话?么?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裕梦梁不急不缓,他注视着黎宝因的眼睛,是真?的没拿等在办公室的校领导们?当回事,“不想去就不去。你就当是上课累了,偷跑出?来透透气。”
黎宝因欣喜不已,脸上却还是按捺着,“先生小时候也?经常逃课吗?”
裕梦梁看定她,突然转身,自顾自地往前走,黎宝因纳闷,但对方突然反悔,她只?好也?亦步亦趋地赶紧跟上。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黎宝因腹诽着来到校长办公室。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