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股炙热的视线,犹疑一秒,揭开了托盘上?的盒盖,就看到里面躺着一只和厂里摔碎那?只一模一样的瓷盅。
世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开片瓷,黎宝因突然?庆幸,砸的那?件不是特别难以复制。
瓷盅被妥善安置好,裕梦梁命人送上?了自己的后车厢。
“事情总算圆满。”裕梦梁瞧着黎宝因,“你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黎宝因鬼使?神差道:“听说汝城的瓷器街很有意思,我想去逛街。”
瓷器街距离窑厂不算太远,驱车过?去不到一个钟头,晚间的落日耀目不再,两道长长的影子落在汝城的瓷器头的人山人海里。
琅琳满目的瓷器世界里,黎宝因想起小时候阿爸好像带她来过?这里,她一遍遍踏足青石地板,想着阿爸做古董商一步走来的艰辛,慢慢就有些湿了眼眶。
她其实很少会想起阿爸,相比较姆妈日日陪在她的身边,阿爸更像是一座山,沉默而严实地挡在她的身后,是他的靠山,也是他的城墙。
曾经她的城池四壁坍塌,是有人一砖一瓦砌好,黎宝因看着眼前肩膀宽阔的男人,眼底的湿润悄然?干涸,她走进他的影子里,守他遮蔽,却也安心。
裕梦梁察觉到她慢下脚步,立刻停在原地等她,“有没有遇到想买的?”
见她有些恹恹的,又故意调侃道:“或是给你们组里的同事带点小玩意,权当是压惊。”
黎宝因抬头瞪他,裕梦梁立在摊位旁边,认真跟她探讨,“当年砸我花房时,也不见你这样气闷。”
“那?怎么能一样?”黎宝因下意识反驳,话出口的瞬间,心里的烦闷已经消散了顶半。
她佯装挑选摊位上?的小商品,慢慢地说,“我虽然?砸了你的瓷器,却也赔上?了自己五年。可这次的事,明明是我们的失误,却是你在一力弥补。我心里不舒坦。”
“那?怎么才能让你舒坦?”裕梦梁仿佛真的在请教。
黎宝因随口道:“不然?,你告诉我这件瓷器多少钱,我让厂里赔给你。”
裕梦梁失笑,他几?千万都能投进电影项目里,难道还会跟制片厂计较一件小小的瓷器?傻姑娘,还是没懂罗导让她来找他的意思。
不过?,不懂也好。
裕梦梁视线落在黎宝因随手拿起的几?个塑料包装,“这是什么?”
摊位老板见裕梦梁气质不凡,对跟前的小姑娘又温和,忙解释道:“这是现在特别流行?的瓷器盲盒,两块五一个,拆开了才知道里面是什么物件,保证样样精致,保质保量。”
裕梦梁点点头,朝着黎宝因询问?道,“可以帮我挑一个吗?”
黎宝因疑惑地打量裕梦梁,她才不信他能看得上?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但不知道怎的,他那?么看过?来,她就像是被傀儡线操纵似的,然?后真的开始思考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