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的白色玩偶,无处伸展的长腿换了个?姿势,然后旋转着手中酒坛,将目光投向眼下所在的这栋房子。
这是一栋自建的三层小楼,三层之间原本有楼梯相?连,房东阿婆将每一层全部封死?,底层用作生意和日需,二三层作为出租,顶楼偶尔租出去给邻居晒晒货品。
黎宝因?这间是两室两厅的布局,客厅用岛台隔出仅容一人的开放式厨房,门口的鞋帽柜旁有个?三平米左右的储物间,露台连通两间卧室,外面的栅栏上栽种?花卉爬植,明月当空,五线谱似的电线上不时停驻几只小巧精致的鸟雀,炊烟袅袅,应当是附近老旧的老虎灶还?在烧水。
裕梦梁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面前琥珀色的酒水,他?单手握起?杯壁,而后往后一靠,颇为闲适地仿着黎宝因?的样子,喝起?这杯海量的青梅酒。
酒水清甜,乍然没什么滋味。
裕梦梁放下杯子,单手解开衬衫纽扣,板正的领带松开缝隙,他?起?身又往琉璃容器中加了几块冰。
冰块浮沉在暖色调的酒水,两人沉默着各喝各的,就像是两只海上相?逢的船只,和平信号亮起?,谁也不愿擅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黎宝因?率先喝到了底,她放下杯子,开始目不转睛地打量裕梦梁,他?看起?来形容尚好,只是仪态不似起?先严整,一梳到底的软发略显松懈,嘴唇红得?更是明显。
上次看到他?这幅样子,还?是在很多?年前。
他?在烊京公务缠身,她大着胆子恳求他带她一起?,结果他?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叫了一群人陪她逛了小半月烊京城。
返沪那天,她佯装有约擅自去找他?,于是在公寓门口,等到了俨然有些醉意的裕梦梁。
那天他?到底喝了多?少?醉意又有几分?已经无从知晓,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候的裕梦梁听话?,黏人,哪怕意识昏沉,也克制得?令人心头发痒。
她倚在沙发上的北极熊玩偶上叫裕梦梁的名字,裕梦梁先时还?强装不应,再后来他?扶着桌角,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半蹲着仰头望着她。
他?放在她腿侧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黎宝因?好多?次都想上手摸摸看,于是,她借着酒意故意使唤他?。
“裕梦梁,把手递过来。”
裕梦梁果然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