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就待这儿陪你。”
黎宝因本来还因为自己的窘态有些难为情,听到良霄愿意留下,赶紧往床侧挪了挪,让开位置叫她上来。
琉璃窗外的月光渗透进来,给夜色打上一层薄薄的清辉,两个人一同平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谁也没有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过了会,良霄主动翻身,她枕着手背看向黎宝因,“是不是睡不着了?”
黎宝因轻轻点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良霄伸手替她拨开,扫了眼已经睡熟的良宸,轻声提议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良霄嗓音清甜婉转,
春鈤
唱歌极为好听,黎宝因闻言就乖乖凑近,柔美至纯的音调很快就轻轻地落了下来。
歌曲选的是选自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欢乐颂》,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黎宝因教会良霄的。
原本的歌词被两人修改过,万物自然,暮雨晨风,轻柔的像雾气一样的曲调,在窗外的月光的映照下缓缓弥漫开来。
黎宝因闭上眼,脑海里浮现起的她从小住到大的安福路弄堂,明净温馨的小房间里,陆瓶如常年坐在缝纫机前,有时操作机器,有时沉默又从容地理着乱糟糟的丝线。
陆瓶如对生活极为讲究,奉行着老上沪人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准则,麻雀似的几间屋子,总被她收拾的整洁漂亮,体面舒适,白色桌布上常年放着应季鲜花。
她身上总是前卫的手工缝制的裙子,冬日里爱一件浅色的高领毛衣,柔软的布料上搭配着白色的镂空针织衫,胸口别着一枚蝴蝶胸针,看着温柔又别致。
黎宝因最喜欢缠着她做针线,她穿针总是很准,刺绣时习惯将针在发间摩挲。黎宝因还记得,她有空就爱做鞋垫,各种花鸟鱼虫的花样放在腿畔的竹篮子中,里面是才做一半的黑绒鞋帮,篮子底下往往埋着一枚泛黑的金色顶针。
阳光明媚的生活去而不返。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