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在上沪时,谢叔婉为了不让她感到孤单,而布置得花里花哨的公馆,眼?前这间公寓简直冷清得没有一点?人味儿,再加上近年京沪两地陆续发布了禁烟令,整个城区没有一丝烟花鞭炮声?,即使?趴在窗口看向外面,雾沉沉的天空里也没有一点光泽。
公寓门口,黎宝因左手拎着一张“福”字,右手举着一杯浆糊,看着裕梦梁抬手就把对联贴在门口,忍不住羡慕起他这个身高?来。
其?实不光是身高?,她总觉得,他做任何?事好像都不费吹灰之力。
眼?前的对联上的墨字笔风劲劲,她从右看到左,再仰头看横批,忍不住感慨了句,“您这字体,不管是写成对联,还是做成红灯笼,拿到大街上去卖,肯定能?卖不少钱。”
裕梦梁闻言忍笑,“最?近真是掉钱眼?儿里了?字字不离钱。”
黎宝因也没办法嘛,谁让她现在属于“创业期”,又身处异地,钱财账目也好,业务进度也罢,总免不得更加操心一点?。
“烊京待得惯吗?用不用送你回上沪。”裕梦梁似乎是随口一提。
黎宝因手掌一轻,见裕梦梁拿走浆糊,又要往她的房门上贴那张他亲自剪出来的“福”字,便有些警惕起来。
她最?近忙归忙,却?也觉察到裕梦梁早出晚归的情形,越是临近除夕,他留在家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每次跟她说话,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其?实很少喜怒形于色,可是这段时间他眼?底的愧疚太浓了,她想不注意,都很难。
联想到上次,她在商厦问“他能?不能?陪自己过年”时的沉默,黎宝因大概也猜得到裕梦梁在为难什么。
只不过,他不主动说,她也不想过问。
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现在,很显然,已经不能?再拖了。
“抱歉。”
“没关系的。”
黎宝因旋即扬起排练好的笑容,她张开十指,染着红色颜料的指腹上被她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笑脸,看上去搞怪又俏皮。
她语气轻快地说:“除夕夜而已。您看,我多会自己找乐子啊!你忙您的,我保证会好好犒劳自己,晚上的年夜饭我巴不得自己全都包圆呢!”
裕梦梁深深端详她,她只好更加努力地保证,“我用我的人格发?誓,会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乱跑,您放心。”
裕梦梁看着黎宝因的嬉皮笑脸没说话,半晌,握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洗手台前,用温水慢慢洗干净她手指上的颜色和?墨迹。
红色黑色的颜料褪得干净,黎宝因任由男人用柔软的手巾,一寸一寸地擦干她手指间的水渍,也罕见地也沉默下来。
陪着黎宝因吃完早饭,裕梦梁就匆匆离开了公寓。
黎宝因起先并不觉得哪里不好,她还跑到书房拿着毛笔,仿着裕梦梁的笔迹,写了“出入平安”四个大字,觉得写的不好,又一遍遍地扔掉重?来。
直到最?后一张红纸躺在桌面,她才落败似的停笔,然后拿到院子里,选了一棵两臂粗的核桃树,心不在焉地贴了上去。
她一个人在卧室里坐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又跑到客厅,用固话分别给娄老太太,梁太等长辈电话拜年,先说了自己很想念他们,又说今年留在烊京很惋惜,最?后陪着长辈们唠家常,说些笑话,直到对面显然忙碌起来,她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长辈们打完招呼,黎宝因又给公馆的谢叔婉和?姚铭羽各去了一通电话,得知?陆莲珠,冯轻漪,茅景申他们给自己送了不少新年贺礼,什么笔墨纸砚啊,从国?外淘来的古董物件啊,还有专程给伊万做的逗猫棒啊,她又一一回复过去,纷纷表示自己非常喜欢,又说自己也准备了礼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