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自己的归处。
而他,在很早之前,就把这里?交付给了她。
黎宝因心?底泛起甜蜜,再看裕梦梁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掌,胆子就变得?更大了起来,她抓起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肩头,然后?就像当?初背着姆妈似的,将他往门口带。
好在,裕梦梁哪怕喝得?烂醉,但依旧保留着一丝理智。他虽然有些依赖她,却并没有把所有的重?量都施压在她的身上,甚至顺从她的心?意,非常配合地帮她识别着哪一把钥匙配哪一把锁。
因此,哪怕黎宝因以一己之力扶着这位身高一米八六的成年男性,但其实走得?毫不费力。
房门自身后?落锁,适宜的光线与久违的暖气迎面袭来,空气里?是很淡很淡的桦木清香,黎宝因脱掉鞋子,将裕梦梁扶到玄关旁边的皮质沙发?凳坐下,然后?转身帮他寻找换用的拖鞋。
黑胡桃木的鞋柜里?干净而齐整,除了几乎别无二致的男士皮鞋,黎宝因一眼就看到最上层左右两边的格子里?各放着一双男女拖鞋。
她整个人都怔在原地?,来之前设想过的无数难关都没有压垮她的积极性,可是这双女士拖鞋,立刻就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差劲的人。
她简直毫无自知之明,明知道裕梦梁是个有自己私生活的成年男性,却还是孤注一掷地?擅自造访,她完全没考虑也许这座房子有它真正?的女主人,哪怕不曾谈婚论嫁,可就像陆莲珠说的,裕梦梁到底自由。
她太?唐突了。
尴尬之余,黎宝因更觉得?懊恼与无地?自容。
但她还是伸手取出了那?双男拖,看着裕梦梁颇为迟钝地?慢慢穿好,她才转身,一刻也不想多留地?走向门口道:“您好好休息,我还是自己在外面找酒店住吧。”
这种?时候,她也没兴致再玩文字游戏了,语气低落道:“其实我带了足够的钱,不管是食宿还是返程,都很够支撑一阵子。”
黎宝因说走就走,毫不迟疑,然而不等她右脚先迈出门槛,一直都显得?很木讷迟缓的裕梦梁突然大步跨了过来,然后?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很暖,掌心?略带薄茧,握着她时力度很大,是很有侵略性,又很可靠的触感?。
黎宝因疑惑地?回头,她心?里?隐隐期待着裕梦梁说点挽留,或者是打消她心?头疑虑的话。可是过了很久,他都只是悄悄垂着眼,梦游似的站着,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
有点乖。
黎宝因进?退为难,她试探着收了下自己的手臂,明显的拉扯感?终于让裕梦梁找回一丝理智,他抬头看了黎宝因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落向她的鞋子上。
下一秒,鞋柜上那?双陌生的女士拖鞋,就被裕梦梁整整齐齐地?放到了黎宝因的面前。
黎宝因眼睁睁看着他做完所有的动作,目光再次落在门槛以内的拖鞋上,这双拖鞋看起来其实很新,似乎从未有人穿过,很娇嫩的粉色,造型毛绒绒的,跟她某套睡裙很像一套。
黎宝因心?里?冒出一个很难以置信的念头,她抬眸看向裕梦梁,特别想从他眼睛里?看到类似于肯定或者赞许的情?绪,但人喝醉了似乎就真的失去了主观意识,哪怕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很黑了,他依旧没有一丁点反应。
或许是黎宝因僵持太?久,裕梦梁自己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睫毛轻轻地?颤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慢慢咽了下去。
斟酌着,斟酌着,他直接将黎宝因拉入门内,随着房门被大力关上,黎宝因下意识搂住裕梦梁宽阔的肩头,眨眼睛,她就被放到了裕梦梁之前坐过的皮质长?凳上。
高大的男人单膝下落,灰棕色的软发?有些散碎地?落在他的鬓角,黎宝因看到他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