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冷月环又挑起了话头。

“为何?”

“我想寻一个人。”

“什么人?”

“寻一个对我痴心的如意郎君,这话本里总是人间最情深,这天南海北的,我总该能遇到一个俊秀、痴情的好郎君……我此趟来人间就这么点儿愿景,先后在十二州里搬了好些地方,还没被人发现过容颜不老,你觉得如何?”

“傻姑娘,哪里有什么痴情郎君,哄你罢了。”

“才不是哄我,是你说瞎话呢。”

满堂客恭候已久,冷月环放下这一句驳斥,穿好金蝉衣从屋中走出。

她于环廊中央捞起条红丝绦,将散落的墨发一撩,朱唇慢挑,眉间落一点梅花额印,廊间摇曳的烛光映晃在她的脸上。

伏?盯着她看,她的玉足一点,挑衅地回眸一笑,顾盼生辉,眼中似是对所求坚信不疑。

尔后,她纵身入那喧嚷俗世,从高空而降,如自在惊鸿,于满堂欢呼声中落在镜花台上。

撩拨心弦的琵琶声响起了,伏?倚栏向下看,春深似海,当年咿咿呀呀的小丫头出落成了一位绝世大美人,风月无边,名副其实。

……

在那之后,冷月环和伏?之间时有往来,她得知伏?养了个崽儿,难免也稀奇了一阵。

在崽儿三岁那年,奶娘就请辞回了娘家。这奶娘是个尽心尽力的,把烈成池养得红润有光泽,张口学说话,学步,识物,样样都会了,但烈成池始终还是最黏他的寄父,好似把寄父当成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