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伏?拧眉道。

“我知道，我也不害人，虽我修不成仙，道家也没有杀我的理由。”

“见一面就动情，见几面就死心塌地？”

“一面就足够我喜欢上他了，多见几面只会叫我陷得更深。”

“你真是……”

“伏?，你怎么好像成了我爹一样？”

“如果我把你带回妖界，你爹会不会放过你？”

“他把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我驳了他的面子，他断不会轻饶我。”

“妖界男色千千万，大不了你一口气嫁十个，狐族向来不讲究人伦纲常，纵使真有非议，你发起疯来也没人骂得过。”

“你的嘴怎么不留点儿阴德？本姑娘才不发疯呢，十个美男算得了什么，我只要小叶子。”

“小叶子，你这么叫他？”

“世人都叫他凌烨子，听起来总归客气。起初我也那么客客气气地叫他，他说冷姑娘不必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无论如何，你留在锦悠城，或者随我回妖界，不要再跟着他。”

“为什么？”

“他是道士！道士捉妖，天经地义，就算他不杀你，难道你指望他对你动情？”

“我当然指望，我为什么不指望？”

“我看你是疯魔了！”

“伏?，你为了成仙能把自己关在这个小院里二十年，装模作样地养一个凡婴，你谋功德、修为、狐王、妖界之巅，难道就不疯魔？我是不谋这些，我只谋一段情爱，兴许我是疯了，在人界羁旅百年，东躲西藏，想要的只是一个所爱之人的真心。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妖性多贪，我怎能忍得住不要？”

伏?听罢，久久沉默，想来也是伶牙俐齿遇上了敌手，被冷月环给说住了。

“但是，”伏?寻了半天说辞，却只苍白地强调道，“他是道士。”

“烈成池有佛缘，说不定来日就会降了你，我要你现在就前功尽弃，当断则断，你肯不肯？”

“笑话，我的功德只差临门一脚，怎会放手？”

“福兮，祸之所倚，你看中的好事说不定就成了坏事。阿池心思单纯，你这般骗他来修功德，未必是一个好事。”

“好，好，我不劝你，你也莫来劝我。”

冷月环笑吟吟地出奇制胜，哄小孩般的，摸了摸伏?的脑袋。

数百年前，伏?在眠月洞里看到一只撒泼的小白狐，当时，他手欠地揪着脖颈把它拎起来，左右晃悠着玩儿。小白狐还没断奶，反嘴咬着他不撒口，在他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月牙状的疤痕。

后来伏?每每见到这道疤痕，都能想起那只眠月洞的小白狐，他们看似是多年朋友，伏?却一直视她如亲生妹妹。

“冷月环，既然妖界你不回了，那锦悠城你总归要记着常回来。”

“记着了，记着了，到时你可别不见人影。”冷月环笑着回应。

……

自那日碧桃林一叙后，冷月环便又踏上了和道长寻找初世魔的道路。

孟知意教了烈成池将近三年，所授都已差不多，是时候带他回到紫薇城。

烈成池自打那次筵席之后，总是满怀心事。

他知道这场筵席一办，就代表他将回到紫薇城，不知伏?是否会愿意随他去。但出乎意料的是，伏?竟然答应了陪他留在紫薇城。

朝堂之上，孟知意与几位帝党一齐上奏，当众陈述鑫朝太子尚存活于世的事实。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瞬时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烈玉山当即拍案，站了起来，说是孟知意一把岁数活糊涂了，在此胡言乱语，不如早早地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