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无声地压迫要比头上黑云来得更叫人窒息,在朝政上风云几十年的前辈们就这样长跪,久到打破了烈成池心中的荒诞,击碎了他心中对于桃源之境的幻念,久到烈成池终于意识到他未来的人生是不可摆脱,是道阻且长,是孤独且漫漫,是永不可卸的重任。

十二州之上,锦悠城郊,一场无声的恳求,颠覆了未来几十年的大鑫王朝。

25. 乱红飞过秋千去

那夜丑时,天色深浓,烈成池无声地推开了房门。

他夷犹片刻,走进了旁边的厢房。

伏?的手中是那老旧的天青色瓷碗,碎了个小缺口,正对着窗外的雨,百无聊赖地喝闲酒。

烈成池见他如此,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漠然,就问:“寄父,喝的什么酒?”

“郊外浊酒罢了。”

伏?把剩酒倒掉,将青碗放在窗边,喝得有些意兴阑珊了。他打量向窗外黑压压地跪着的那些人,问道。

“阿池,你已经想好了?”

“嗯。”

烈成池抬起头,入鼻的酒气更浓了。

他的寄父真奇,这么多年了,皮相却不留半分岁月痕。

“你长大了。”伏?笑了,那眉宇叫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长大吗?”

“从今日起,会有无尽的人护你、辅佐你,你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婴儿了。”

“寄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这些年来,你是真心待我的吗?”

“当然。”

伏?轻笑看他,看起来如此的漫不经心,亦叫人辨不清真假。

……

次日,孟知意写信在朝中告病。

孟老已一大把岁数,又是两朝功臣,想来烈玉山很难说到他的头上。

在那之后,孟先生便经常来访伏?家中,为烈成池上课。

至于烈成池,他天资过人、敏而好学,不管什么都能很快就融会贯通。

一日晌午过后,孟老本在讲书,见烈成池有些困倦。

多日的废寝忘食、勤苦学习,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言着实负担过重了。

孟知意将书放回手旁,看了烈成池半晌,问道:“殿下可想听些先帝的事?”

烈成池愣住,没想到孟先生会提起这些,他犹豫片刻,朝人点了点头。

“……容帝六岁的时候,烈玉山出生,他的生母那年难产去世。宣帝决定由容帝之母…也就是当今太后,代为抚育烈玉山。因此容帝和他共同长大,那九皇子尚在吃奶之时,太子就已常常将他抱在怀中。”

“后来,太子成为了储君,九皇子大抵是心生间隙,与他有了隔阂。”

“容帝登基后,多年没有子嗣,陈大人引荐了五名西域的女子,容帝从中看上了一位名为穆娜的,册封其为丽妃,经年后诞下子嗣……正是殿下。容帝对殿下分外疼爱,锦衣玉食尤嫌不足,在百天时亲自手刻一枚龙玉牌。

殿下之名也是先帝所取,皇姓为烈,名为成池,意为滔天烈焰,平息成池。”

“不料在次年,丽妃病逝,后来,容帝驾崩,同年殿下在五昶坡中消失无踪。朝中倒戈之快,如树倒猢狲散,再无人敢与九王爷分庭抗礼,故而他独揽霸权至今日。”

“那孟先生所提过的杀亲之仇……”

“因为容帝并不是病逝。”孟知意说到此,语气不由有些加重了。

“十年前,为先帝验尸的仵作已年老,逝世前曾托人予老臣一条口信,…说当年先帝并非病逝,而是被毒死的。”

话音方落,烈成池心中一惊。

“仵作受南安王所迫,不敢将真相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