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还在她身边,闻言面上不悦:“有何事在殿上时不说,非得单独与你说,是有什么我听不得的吗?”
虞苋小脸一皱:“你要想听,便跟我一起接见他便是了,何必阴阳怪气的。”
项羽:“我没有。”
话是这样说,却稳稳坐在女郎的身边,一起接见了韩信。
韩信走了进来,朝着项羽和虞苋行礼,开口说道:“大王,虞夫人,我之前受命整理宫中藏书,发现里面的户籍有问题。”
项羽原本还防备着韩信,见他说的是正事,立即敛容,询问:“户籍有什么问题?”
韩信低头道:“记载户籍的竹简,上面一字也无,是空的竹简。”
项羽皱眉:“全部都是?”
韩信解释道:“只有放在最外围的户籍是有字的,大概有三千竹简这样,宫人整理了好几天,才发现后面的是空的。”
虞苋冷笑一声:“去看看吧。”
若是户籍被转移了,究竟是谁做的,自然显而易见。
藏有户籍的阁楼修建得十分的气派,有三层高,占地面积几百亩,宫人宫婢穿行其中,见到项羽和虞苋皆是止步行礼,等他们走过,便不卑不亢的离开,十分的规矩。
韩信将二人带到一楼,说道:“当时宫人是从一楼整理的,上面记载的人名,都已经是五十年前的,我询问过管理户籍的小吏,超过五十年的档案已经可以销毁,免得占用位置。”
他指着楼上:“楼上则全是空的竹简。”
虞苋随手拿起一卷竹简,五十年前的档案,秦国当时的文字还是小篆,是嬴政在位之后才推广隶书的,她能认识上面的字才有鬼了。
她递给项羽:“大王,上面写的是什么?”
项羽:“……”
虞苋乐了:“对哦,你是楚国人,大抵是认不得秦国的文字。”
项羽一头黑线:“你知道就好。”
众人正准备上二楼,便听见楼上一阵喧哗。
“相国,如今他们并未说要杀你,保全性命要紧,何至于如此啊。”
相国?
虞苋与项羽对视一眼,走上了阁楼二楼。
却见子婴拿着火把,橘黄的火光打亮他的脸颊,面上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大秦的根基,全毁了。”
夜色下看不清楚,鼻间却闻到了桐油的味道。
子婴见到了项羽和虞苋,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这里面曾藏有大秦的户籍与律法,现在全都没有了,项王啊项王,你说还能是谁带走的?”
“是沛公啊。”
“大秦已经亡了,世代基业也毁于一旦,但我知道,这天下终究不会姓项。”
“你总是晚了一步。”
项羽淡淡道:“看来你还不死心,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挑拨我与沛公的关系。”
不管他今后会与刘邦走到何种地步,都不是他人能够挑拨的。
子婴面上带笑:“你要不要看看,他留给你的是什么?”
虞苋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摸到了上面的竹简。
空的,空的,全是空的。
她递了一卷竹简给项羽,声音压低:“果真什么都没有,档案全部被空竹简掉包了。”
项羽接过,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子婴继续道:“听闻项王曾在鸿门设宴款待刘季,看来你是放过了一个劲敌。”
他叹息一口气,转身用火把点燃了身后的架子,竹简原本就易燃,又被破了桐油,火势瞬间蔓延。
原本劝说子婴的宫人站在他身后,仰头看着冲天的火舌,亦是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