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调情的话,实际上却另有所指。
项羽揉着女郎细腰,看着自己被她玩弄,哑声道:“你觉得是什么?”
“或者。”
“你希望是什么?”
虞苋目光泠泠地看着男人,沉声说道:“我今日看见士兵殴打降卒。”
项羽淡定:“那怎么了?”
狗男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虞苋见状,心中凉了一半。
她不死心地问:“看样子你心里很是清楚。”
暖光勾勒出男人英俊立体的面容,他的眼神却如寒潭般冰冷,声音带着森冷的杀意:“夫人,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觉得秦人所犯的罪孽,就应该去死。”
虞苋被男人周身迸发的杀意怔住,浑身抖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惧意,手指缩紧,小声嘟囔:“看来如今苏醒的巨兽,厉害是厉害,大也很大,却不足畏惧。”
项羽睨她:“为何?”
她说:“因此它只是一个无脑发泄欲望的畜生罢了”
狗男人冷笑:“你是不是在骂我?”
只是弱点被对方拿捏,他的声音冷酷中,带了些许的脆弱。
“哪敢啊。”虞苋低声道,“我在骂畜生,没有骂人,除非你不是人。”
项羽:“……”
他看着女郎的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明白为何她如此生气,不由询问:“难道你其实是秦人?”
虞苋摇头:“不是。”
项羽面露不解:“那你为何为秦军降卒鸣不平?”
他声音骤冷:“秦人杀了多少楚人,数都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的祖父,父亲,母亲,叔父,兄弟,全都死在他们手中,楚与秦隔着血海深仇,不是朝夕便能冰释前嫌的,我只恨不得将他们全杀了祭旗,以告慰在天之英灵。”
果然。
项羽心中已起杀心。
虞苋忍不住说道:“战争不过是上位者的博弈,倘若把天下比作一场棋局,究竟谁是棋子,谁又是执棋之人?”
她说:“棋子们相互厮杀,无论白子黑子,执棋人随手可弃,可谁会在乎它们的死活?你该记恨的是发动战争之人,而非是底层之人,他们是无辜的。”
项羽冷笑:“他们杀死的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什么死物,我只知道秦人杀害楚人之时,可从来没有手软过。”
他随即凝望她:“你别忘了当初在船上被屠戮的商人,究竟是何人所做,江面的那一场大火,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亦或者说。”
“你从一开始就说谎了,其实你的家人并没有死在秦人细作手中,所以你才可以用一副理中客的样子,从道德上来谴责我。”
“苏醒的巨兽会吃人。”
“你可曾问过它在沉睡之时,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屈辱?”
项羽眼中充血,双手牢牢将虞苋固定,心中的愤恨郁结显露无疑。
秦不灭,难以消解仇恨。
闻言,虞苋也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经被项羽带着去过的祠堂,里面的牌位,一排排,从上到下,是那么的多,她当时都数不清。
那是血海深仇。
不经他人苦,莫叫人善良。
虞苋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项羽。
狗男人闭了闭眼睛,压制住心中汹涌的恨,不想让虞苋认为他杀性太重,只好冠冕堂皇的说道:“况且,楚军只有五万,秦军则有二十万,倘若秦人反水,危险的是我军的将士,为了保全将士们的安危,那些降卒必留不得。”
杀意已出。
既然女郎已经发现了他的打算,此事则不宜拖延,免得横生意外。
他松开她:“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