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笑道:“你要去哪儿?我可没让你走啊。”

殷月城说道:“脚长在我身上,我要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你来管我。”看了父母一眼,续道:“反正我是不会回家了,我要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你们谁都找不到我。”

明王说道:“你私逃回家犯了死罪,但我念你身受冤屈,情有可谅,这回就饶了你一条小命。下回你再敢逃跑,我不会再放过你的。”

殷月城说道:“有一就有二,你这次饶了我,下次肯定还会饶我,我可不怕你。”

明王笑了笑,朝他招一招手,说道:“殷月城,你过来。”

殷月城往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说道:“你要打人吗?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过来呢。”

明王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我跟你有什么好打的?我叫你到我身边坐下。”

殷夫人欣喜极了,心道:“明王自知错怪了月儿,心中有愧,以后定会好好补偿,月儿这下是因祸得福了。”伸手推了殷月城一把,催促道:“快去啊。”

殷月城喊了一声:“啊呦!”一个踉跄,跌入层层红纱之中。

明王袍袖一拂,将他身子托起。

殷月城站定脚步,抬头见明王含笑看着自己,自知武功实在比不过他,便默不作声坐在他身旁,赌气转过脑袋,不肯看他一眼。鼻中闻到了他红袍上的熏香味道,好像雪山上的松树,凝厚而又冷冽。

明王朗声说道:“传旺杰、松赞过来。”

在外间伺候的喇嘛应了一声,立即通传,片刻间旺杰、松赞前来觐见。

他二人已经听说殷氏夫妻携子参拜明王的消息,料想殷家人定会禀告佛手雪莲的真相,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进屋子,又见殷月城坐在明王身边,更是魂飞魄散,双双伏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

明王看着他二人,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淡然说道:“天光寺的规矩,你们都是知道的,这就自己动手割了舌头罢。”

殷月城吃了一惊,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松赞、旺杰两个大坏蛋受拔舌之刑!

他心里又是兴奋,又是隐隐约约的害怕,瞪大了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旺杰和松赞。

旺杰面无人色,涕泪横流,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哭着说道:“是……是!”伸手去拔腰间短刀,五指却不断发抖,刀身与刀鞘相撞,发出咯咯响声。

好不容易拔刀出鞘,他颤颤巍巍伸出了舌头,举刀比划了几下,两眼往下紧紧盯着舌尖,说什么也无法自行割了舌头。

殷月城见旺杰都变成对眼了,模样又滑稽又可怜,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旺杰犹豫半响,终究下不去这个手,抛下短刀,缩回舌头,哇的大哭出来,膝行几步,以头抢地,砰砰砰磕了无数响头,飞速说道:“明王大人,弟子大大的错了,实在不该贪图那小小功劳,平白捏造谎言去诬陷殷师弟……弟子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殷师弟了,求你老人家念在我往日尽心侍奉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回罢!”

松赞平素能说会道,这时却面色惨白,嘴唇发抖,跟着旺杰一起磕头谢罪。

殷月城坐在明王身边,看着松赞和旺杰跪拜行礼的卑顺模样,倒好像二人在给他殷月城磕头似的,乐不可支,心道:“做明王可真威风得紧啊!”

殷夫人则看得心有不忍,暗想:“听月儿说,旺杰和松赞在天光寺中飞扬跋扈,常常随意打骂师弟,但说到底,他俩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罢了。纵有千错万错,那也是大人没教好他们。”偷偷看向明王,又想:“其实明王也是个孩子。”

不过这些话,她只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口。更何况明王惩罚旺杰松赞,那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