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立即扳直了殷月城的身子,说道:“你该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咦,你怎么鼻青脸肿的?你跟人打架了吗?”

殷月城想到自己给旺杰打得灰头土脸,抱头鼠窜逃回家来,忽然有些难为情,轻轻挣开母亲的胳膊,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样搂着我。你……你托人送给我的小皮包,我不小心弄丢了……”

殷夫人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不小心弄丢了?定是你胡乱糟蹋东西,把好好的皮包弄坏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板起面孔,抬手打了一下殷月城的屁股。

殷月城顺水推舟,改口说道:“那就算是我弄坏了罢。”

殷夫人斜眼瞧了他半响,忽然间眉开眼笑,说道:“你肚子饿了罢?来,快进屋吃烤肉,我要慢慢教训你。”牵着殷月城的手进了屋子,吩咐家仆生火烤肉。

殷月城一整天滴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眼见火堆上的牛肉烤得滋滋作响,不禁馋涎欲滴,烤得九成熟,便取下来吃了。

殷夫人坐在旁边看着儿子大吃大喝,心里比什么都欢喜,看了一会儿,却又心疼起来,连连追问殷月城为何回家。

殷月城甚是机灵,随口敷衍了几句,只字不提佛手雪莲之事。

殷夫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关心儿子在天光寺吃得如何,衣服够不够穿,随他入寺的那群家仆是否称心云云。

殷月城吃完晚饭,殷夫人张罗着给他收拾屋子睡觉,忽然听得车马声响,殷月城的爹爹回来了。

殷父全名殷佩山,在罗华朝廷中身居要职,回家路上已得家仆通报,一进家门,便厉声喝道:“月儿在哪儿?”

殷月城知道爹爹性子精明,可不像娘那么好糊弄,脸色一变,期期艾艾凑过去喊了声“爹”,心下颇为惴惴不安。

殷佩山“嗯”了一声,走到主位坐下,说道:“你怎么回家来了?”

殷月城刚要开口,殷佩山又冷冷说道:“你想清楚了再说,我殷家可容不下说谎的骗子。”

“骗子”这两个字,在殷月城心头狠狠刺了一下!

刹那间,旺杰和松赞如何诬陷他、如何对他拳打脚踢、明王又如何冤枉了他……一副副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殷月城眼眶一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掉了下来,哭道:“爹,娘,孩儿给人冤得好苦!”声泪俱下,说了一遍来龙去脉。

殷佩山一言不发,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殷夫人则又惊又怒,问明了种种细节,料定殷月城并未说谎,不禁心如刀割,上前搂住了殷月城轻声抚慰,自己却也泪如雨下。

殷佩山面色凝重,良久才说道:“月儿,你去睡觉罢。”

殷月城哭也哭得累了,委委屈屈说道:“是。”随着殷夫人回到幼时的卧室,洗漱之后,换了寝衣躺在被褥上。

殷夫人低声说道:“月儿……”坐在旁边凝视着殷月城,眼中满是爱怜疼惜之色。

殷月城沐浴在母亲的目光中,只觉得万分安心放松,天光寺似是前世的一场梦,明王与他再无关系了……

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却听到父亲在门外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殷夫人舍不得离开儿子,说道:“你有什么话,非得这个时候说?”

殷佩山低声说道:“你小声点,别惊醒了月儿。”

殷夫人怒道:“哼,你心里还有月儿?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你却把他送上天光寺给人家打骂作践……我……我苦命的孩儿……你这老混账,我跟你没完……”嘴上说得凶狠,但还是站起身,走到屋外。

殷佩山低声说了些什么,殷月城半梦半醒之间也听不清楚,殷夫人却似吓了一跳,尖声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