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说,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句话是不能轻易地说出口的。他也忘记了,这句话是父亲惹母亲生气后,哄母亲时说过的话,说的时候轻轻松松,可分量却是独一份的重。

乔雩溪也不是真的跟楼一树生气,只是嘴上总是要占点便宜,从小到大他吵架可没有输过。

“我们等等能吃什么呀?”乔雩溪努着嘴,给了个台阶。

楼一树也是感受到了,赶紧就顺着下:“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你摸摸我的口袋。”乔雩溪轻轻拍了拍楼一树的腿。

楼一树打了个哈欠,朝乔雩溪身上摸去,还真摸到了吃的,他迷迷蒙蒙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糖?”

“背着我经纪人偷偷拿的,你困了?”

“嗯嗯。”现在估摸着快九点了,对现代人来说,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楼一树这个老古董来说,九点就该上床睡觉了。

孤岛上很寂静,只有海浪和海风吹来的白噪声,乔雩溪听着背后那逐渐安稳的呼吸声,竟怪异地生出一种平和安稳感,有个名为命运的锁链紧紧地箍住了他。

终于到达心心念念的沙滩,乔雩溪先是把困得不行的楼一树喊起来,楼一树的腿脚不方便,乔雩溪便让他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等他把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帐篷搭起来后,一转头,便看到楼一树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微弱的月光照在那张脸上,乔雩溪凑近了看,楼一树睡得脸被挤得嘟起来一块,这让他的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胀,他的双手微微发麻,突然有点不忍心叫起他,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脑海中关于楼青台的记忆正渐渐湮灭,将其覆盖的是楼一树的声音身影。

“一树……”

他轻轻叫了两声,对方没有回应,乔雩溪便将楼一树从石头上扒拉起来,然后将人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将楼一树打横抱了起来,楼一树也因为这动静悠悠转醒,但将头一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脸一沾乔雩溪的颈窝,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将人挪进帐篷后,乔雩溪又盯着人看了二十分钟,楼一树的整张脸有种极致的美感,不管是眉毛头发还是睫毛,都是墨黑色的,颜色极深,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黑色素的沉淀,呈现出嫩滑的暖白色皮肤,这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令人过目不忘。

我之前有这么看过楼青台吗?他们在一起了七,八个月,乔雩溪在脑中回想之前与楼青台的点点滴滴,其实这张脸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怎么总感觉现在的楼一树更加和谐呢?

可能是错觉吧,乔雩溪胡思乱想着,可能是白噪音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催眠,他比以往都更快进入梦乡。

只是刚睡着没多久,一巴掌给乔雩溪拍醒了。

他睁眼一看,本来就小得跟单人床似的帐篷,他被挤在了最边边,怀里还有课脑袋,脸上放着罪魁祸首的手。

乔雩溪将挤着他的楼一树慢慢往后推,那边还有一大块地方能睡,做完一切后,他又盖好小被子重新睡着了。

……

“呃!”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是一脚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