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幕睁大了双眸。

血。

干涸的血迹染红了整个村庄,好似天边的血色残阳泼洒下来,涂满了这一片的地界。

自从罗穆尼克和巴托维塔的战争开始后,这里就已经好久没出过太阳了。

好不容易才见一次的暖融阳光洒落,却照不亮这片沉寂的村庄,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陷入了令人恐慌的阴霾之中。

晏云清只觉得手脚发凉,一颗心不住地往下坠落,仿佛坠落进了深渊一般。

他在村口处站了很久,看着村口那棵还挂着花灯与红绸带的大树,看着那原本象征着喜庆的绸带上此刻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渍,在风中打着旋发抖。

挂在树梢上的铜铃被风一吹,发出好似混杂着呜咽的闷响,叫人徒生心悸。

晏云清闻见了从村中传来的那股被大雪掩埋也挡不住的血腥味与腐臭味,他才恍惚在小尤莉家中,闻到的那股臭味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即将步入死亡散发出的,腐朽的死意。

怎么会……

晏云清迈开步子,步伐有些凌乱,他只觉得双腿极为沉重,像是挂上了千斤的负重,拖着他仿佛出窍了的身躯盲目地前进。

到处都是雪,最近下过几场大雪。

到处也都是血,在洁白的雪下掩埋着无数惊愕的灵魂。

晏云清一步步走过。

树上的花灯斜斜挂着,随风飘荡,漂亮的‘囍’字被血污染,面目全非地烂在了泥泞里,混杂着不知名的碎肉块一起,被新的一场大雪覆盖。

山村小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的尸体,老人扭曲的手指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饼,孩童睁大的双眼定格在惊恐的一瞬间,青壮年的手中还紧攥着农具,却头身分离,一颗脑袋孤零零地挂在路边的栅栏上,瞪着眼睛看着拿着武器的身体……

走到一处,晏云清猛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被砍成了两半的身体,那张脸给晏云清留下过极深的印象那个小男孩。

叫什么来着……

带着他们进入婚礼的酒席之中,黛妮的哥哥……

晏云清的脑子此刻混乱无比,竟然一时间想不起黛妮的哥哥叫什么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