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等到了允诺,方才站了起?来,将玉佩戴在了薛映的脖子上。他望着薛映眼眸一刻没有离开自己的脸,并没有太在意自己在做什么,眼神里的惊喜几乎要满溢出来,很容易感染到被全心全意注视着的自己。
“该睡了。”温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薛映的脸颊。
“好。”薛映答应着,脱掉了鞋子,躺在了床上靠内侧的地方,斟酌着留出大半边地方,倒不是他想要睡得很远,而是他头?一次与人睡在一张床上,一心只?想不将人挤下去?。温承看了眼外间快要燃尽的喜烛,没有管,躺在了另一侧的时候,将几乎要靠近床边的薛映捞进了自己怀里。
薛映靠在温承怀里,呆了呆,听到头?顶上的男人说道:“睡吧。”头?一次与人睡得这样近,呼吸间都是另一个人的气息,薛映却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应,只?要一想到是温承在抱着自己,他心里便感欢喜,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温承倒不是第一次抱着睡觉的薛映,从前在山里时,夜里凉,薛映便缩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他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摸着薛映的小腿,感受到上面的温度,有一点?凉。仲秋时节,天气虽然转冷,尚且没有真正的寒意,故而屋中?并没有添置暖炉。可薛映自小长在南疆,又?怕冷,不用等到今天,便有些无法适应了。
王府里时刻有人守着,让人送一个汤婆子进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人已经睡下,温承便没有出声叫人,而是自己伸手捂住薛映蜷起得双腿,用手上的温度暖着薛映,一点?一点?换着地方,用了不知多久,终是让两条腿没再像先前那样带着凉意,这样他们靠在一起?,薛映不至于半夜冻醒。
外面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温承醒了过来。多年来他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便是早起?,可这次睡醒后,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不需要睁开眼睛,便能知道现在还不到卯时,薛映这些时日都是辰时才起来用膳。若是他忽然动作?,反而会把怀里的人吵醒。
在闭目养神间,温承察觉到怀里抱着的人忽得动了动,动作?幅度很小,似乎只?是活动了下头?,从呼吸声的微妙差别里分辨出薛映是醒了过来,不是梦里的翻身。他正要睁开眼睛,自己的侧脸被柔柔地蹭了蹭,温承意识到,是薛映亲了一下自己。
温承忙睁开眼睛,看见薛映已经缩回了自己的怀里,很快又?睡去?了。
天色尚早,温承没有搅扰薛映的睡觉,想到他睡意朦胧时做出的事情,不禁笑了笑。
等到薛映想起?床的时候,天已然大亮。
薛映迷迷糊糊地看着早就醒来的温承,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不早点?喊我?”
“喊你做什么,又?没要紧事情。”温承伸出手摸了摸薛映在被窝里蹭乱的头?发,“饿不饿?”
“有一点?。”来京城快要一个月,薛映难得有了一点?饥饿的感觉。
温承坐起?来,从旁边的衣架上帮薛映拿过衣服,因是新婚,衣服依旧是红色的,只?不过颜色没有昨日那般重。两人穿戴好了,外面服侍的人端着热水巾帕等物进来,一番洗漱后,两人坐下来用早饭。
最近早上的菜色都是清淡的,怕油腥气太重伤了胃口,只?一味汤口感醇厚些。薛映虽觉得饿,可食量向来不大,拣了几样东西?便觉得饱了,放下筷子后,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温承吃饭。想是自幼生长在宫中?,温承举手投足间仪态极有规矩,并没有寻常武人那般不羁,吃得很快又?没有狼吞虎咽的形容。兼又?因着常年练武,一日三餐吃得比自己多上不少,薛映在心里默默比较着,看着眼前人出神。
见此情状,仆从们早已识趣地避开视线,温承亦早已察觉到薛映的目光,任由?打?量,并不做搅扰,待停箸后方才问道:“上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