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凌扯唇笑了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想到刚刚自己是如何被她一步步逼退。
他?要拦她去路,她不求情也不认输,硬生生逼着他?让路。
陈誉凌靠在门边,眼皮缓缓闭合,病态般回味那一刻诡异的心跳加速。
怪得很,他?眼中如花瓶或孔雀一样的漂亮观赏物突然有了灵魂,而他?退后的每一步都在为她惊艳。
先一步下楼的南晚吟没急着离开,去卫生间用凉水洗过脸,激愤难安的心逐渐平复,与镜中还挂着水珠的自己对望,她绝不能?因恐惧被拆穿就草草逃离,那样事情才?是真?的没有挽回余地。
是假的又?怎样,赶在陈誉凌拆穿之前让谎言成真?就好?了,还有机会,不能?着急。
南晚吟,路还很长,爬也要爬上群山之巅,不看一看他?们眼中的风光,你这一生怎么甘心。
擦干溅上水珠的镜面,抽出湿巾一点点细致卸妆,眼眶要红,薄粉桃花般楚楚可怜。唇瓣要苍白,但不能?显出干涩,饱满润泽的样子牙齿咬上去才?足够惹人怜爱。
最重要的是,脖颈不能?这样空空如也,在脆弱的地方保留痕迹才?能?激起男人心软。
她抬手,沿着耳后,缓而重地留下一道抓痕,然后理好?头发小心遮掩,这一处只能?由裴泽州来看。
做完这些?,她循着记忆找到宗淮进去的包厢,推门而入。
里面灯光明?亮,偌大的房间只剩陈誉凌和汪越两人,见她进来,汪越本能?起身,被陈誉凌漫不经心含着警告的一眼制止,两人坐在牌桌,南晚吟便自觉去沙发落座。
等待过程中无人出声,汪越脸色阴沉盯着南晚吟,到嘴的羔羊三?番两次逃脱,他?还从未被人这样戏耍过。
陈誉凌在桌边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按动打火机,在安静包厢内发出“啪嗒”声,火苗随着节奏点亮他?眼底又?瞬时?熄灭。
南晚吟没看这两人,在心底将待会儿要做的事细细过一遍,裴泽州不是蠢人,既要骗过他?,又?要惹他?心生怜悯,稍有大意便会弄巧成拙,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必须慎重。
正入神时?包厢门被推开,露出裴泽州拄着手杖的高大身影,在陈誉凌和汪越有反应前,南晚吟已如一只孱弱飞燕扑进他?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软令裴泽州站立不稳,脚上后退一步,
????
手杖及时?支撑住地面,刚打开的门又?重新闭合,他?还未来及走进去,而他?怀里纤瘦羸弱的女孩正嘤嘤哭泣。
她的胳膊紧环在他?腰侧,头埋在他?胸口,泪水很快打湿衬衫在靠近他?心脏的位置炙热灼烧。她浑身发抖,怕的连哭声都在颤,可偏偏信极了他?,像倦鸟归巢一样依附着他?。
裴泽州因这奇怪的心悸而纵容她既胆大又?僭越的行径,任由她委屈哭泣半晌,直到声音喑哑再没力气哭下去。
“哭什么。”他?声音低沉醇厚,听?在耳里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南晚吟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抱着他?很没有分寸,环紧的手臂松开,身体后退一步,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裴先生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湿润的视线里递来一块洁白巾帕,他?声音带着安抚意味,“害怕了?”
同样的问句,陈誉凌嘴里是傲慢嘲讽,裴泽州却?让人感受到安心温柔。
南晚吟轻抬睫羽,眸底水光盈盈,“裴先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帮帮我吧。”
她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裴泽州无需多?想便猜到一定是汪越做的过分了,“我会找他?谈一谈,让他?以后不要打扰你。”
南晚吟却?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