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南晚吟静静垂眸看他,面色极为冷淡,过了很久才突然扬手给他一巴掌。
武川的脸被扇得偏向一边,很快又?执拗地转回来迎向她冷冷的注视,她唇上?的伤痕太明显,比起她的生气,他更在意那里经历过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想到罪魁祸首,他心底的愤怒几乎遏制不住。
他知道这是裴泽州宣示主权的手段,可他怎么敢用伤害她的方式来向自己示威!
南晚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愤怒到极致后只觉得失望到无力,好像一切质问都已经于事?无补,她只问一句,“武川,你知道有些?路一旦走岔这辈子?都回不了头吗?”
他强迫自己压下那?些?足以烧毁理智的怒火,认真望着她说,“我可以承担。”
南晚吟只觉得命运真是可怕,他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在福利院所有人都是不看好他的,连她自己都是。后来重逢,她以为可以带他一路向上?攀爬,彼此作伴互为后盾,可现在呢,她的急功近利葬送了他。
如果不是她那?样强烈地想要成?为人上?人,他何以错到这个地步。
她笑得悲凉,灯光照在脸上?都看不见血色,唯独唇畔那?一点红痕鲜艳夺目。
“武川,可是我承担不起。”
“福利院我就还不起你,现在更还不起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我这辈子?都要活在谴责里?”
眼眶滚下泪来,一滴滴都砸在他手背上?,炙热滚烫,她是真的害怕,亏欠的感受实在太折磨,那?种寝食难安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武川在她的泪水里深埋下头,他不后悔,也不觉得有错,只是怨恨自己让她这样伤心,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她的害怕和?自责压得他无从辩驳,他不想让她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明明是他在咎由?自取,有任何报应都是活该,与她无关。
南晚吟想了很久才艰难下定决心,“你跟在我身边只会一错再错,等这件事?了结我们就分开吧,过各自的生活,像以前那?样互不打扰。”
武川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他可以接受一切,哪怕让他现在去死去赔罪都行,唯独不能是她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以前可以是因为没有过希望,可是现在,窥探过那?些?美好后怎么会甘心从她的世?界退出?。
所以他绝不可能接受互不打扰,他就是要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身边,他们是不可分割的,无论她的身边有几个男人,他都会在角落缝隙找到位置扎根。
武川仰头看她,如看一轮明亮月光,皎白圣洁,他是被普度的众生,离了她便不能活。
他缓慢挪动一条弯曲的腿跪在地上?,然后是另一条,俯下脊背,将头贴在她腿上?,眼角溢出?的泪水同她的一样灼热。
声音轻缓细微,“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她有一层坚不可摧的外?壳,他知道要如何撬动,也知道内里有多柔软。
“以前在学校也是这样,嘴上?说着要教我,可是一转头就没了耐心。”
“南晚吟,我有多不长记性才会又?信了你。”
“把我玩弄鼓掌,愧疚说要做亲人的是你,狠心说互不打扰的也是你,我算什么。”
“你多厉害,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我要对你的好意感恩戴德吗?”
他伏在腿上?,双臂环抱在她腰间,每说一句话力道便重一分,烫人的泪洇湿裙角,也一点点融化她刚刚坚定的决心。
“武川,我只是不想看你继续错下去。”
他抬头,膝行靠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无论什么情况下,那?条底线我都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