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海伦娜为什么能够容忍吗?”

菲奥娜这才提起劲来,好奇地问:“不是因为她要维护自己的颜面?”

里德尔摇头,故作神秘地凑到菲奥娜耳边,菲奥娜配合地扭头做出倾听的姿态。

两个人像是图谋不轨般窃窃私语。

里德尔悄声地用气音分享着自己从阿布拉克萨斯口中得知的隐秘,“她与自己的亲兄长有私情。”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菲奥娜的脸侧,让她略有不适地拉开了点距离,但里德尔所说的话牵住了她的心神,让她没有去在意这点细微的亲密。

“你怎么知道?”她狐疑地问。

海伦娜的哥哥在拉文克劳,又是临近毕业的七年级,每天都在为学业忙碌,在学校里,这对兄妹几乎很少有交集。

连她这个每天用放大镜对着别人研究的人都没发觉有哪里不对,里德尔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而且,虽然颠覆了伦理,在魔法界却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偏执的纯血家族为了所谓的血统纯净,干出来的蠢事比这更骇人听闻的难道少吗?”

菲奥娜在说这话时语气略带嘲讽,里德尔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因。

菲奥娜的父母,沙菲克夫妇,事实上就是血缘关系很近的堂兄妹,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好歹还是第三代的堂姐弟,沙菲克夫妇的父亲却是亲兄弟。

这可能也是导致他们无法生育孩子的原因。

说起来确实讽刺,明明是为了诞育纯血统才选择的近亲联姻,却差点导致了血脉的断绝。沙菲克先生可能不甘心这种结局,偷摸搞出一个私生女抱回家意图鱼目混珠,没想到领回去的不是鱼的眼睛,而是蛇怪的。

里德尔瞥了眼杀伤力不输蛇怪的菲奥娜。

不知道沙菲克先生有没有捶胸顿足地痛悔过自己的决定。

“仅仅是这样当然不稀奇,”里德尔意有所指道,“不过你完全可以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一点。”

菲奥娜对上里德尔蕴含笑意的黑眸,那里面涌现出来的,绝非善意。她定定地看了两秒,也唇角一弯。

“很棒的提议。”她说。

晚上,在大礼堂用过丰盛的晚宴后,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回到寝室,换了校袍,穿上常服,回到公共休息室,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庆祝舞会。

舞会并不隆重,大家穿得不算正式,不过是找个机会放松一下,学院内部联络培养一下感情。虽然一到七年级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个人,彼此只是脸熟但一句话没说过的也不少。

作为这个场合的新进热门人物,来和里德尔打招呼的人一个接一个,让负责做中间人介绍的亚德利累得够呛。

里德尔心里也有点腻烦。

毕竟同一个场景,经历过一遍后又要连着重复第二次第三次,同样的人说的话表情语气都丝毫不变,很难不产生一种真实与虚假的错乱感。

他从重生起一直都在思考,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世界像一张羊皮纸一样被反复涂抹刷新。

然而这触及了里德尔知识的盲区,他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但他不愿意把这看成是神的无所不能。

如果是这样,他又算什么?神的玩具?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倍感屈辱。

里德尔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以后的下属,目光在休息室内一遍遍逡巡,始终没有找到菲奥娜的身影。

不过他能猜到她现在在做什么。

目光不由往阿布拉克萨斯那飘去,他正搂着未婚妻海伦娜·麦克米兰在空出来的舞池里慢舞,铂金色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俊美的脸蛋上挂着亲昵温柔的笑容,凑在海伦娜耳边调笑着什么,海伦娜娇嗔地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