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被难熬的守望折磨得发疯,有时里德尔会让自己像个热恋中的傻乎乎的男孩一样,设想着菲奥娜醒来后他们的未来。

他们会回到霍格沃茨继续学业,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铺垫前途的交际上,不会再事事精心以维持自己的完美形象。他要每天接她一起去吃早餐,挨坐在一起上同样的课。她认真听的时候他也听,她觉得没意思他就和她偷偷传纸条。

不上课的时候他们就躲在有求必应屋里,他可以把他会的东西都教给她,不过她大概是不会服气他的,她聪明又机巧,肯定会举一反三地与他争论起来,凭他以前的经验来看,赢少输多应该算是最体面的结局。

但让她得意又如何呢?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自我解嘲的时候说过,男人低下的脖子,就是用来让女人作威作福的。

里德尔当时觉得他早晚要得颈椎病,现在却信服地承认这是一条醒世箴言。

当然,他们也不能一直窝在房间里,她身体太差如果她醒来时能恢复健康自然更好,他要带她去草坪上散步,去球场上打打魁地奇,还可以带她去禁林里找找独角兽。周末他们可以去霍格莫德,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去逛逛书店,在甜品店里吃点小蛋糕。

还有消失柜这个好用的东西在,他能随时带她离开城堡,去冈特老宅找蛇怪,来木屋度假,或者她想看看自己的父母,他们就去那栋麻瓜的小别墅。

醒来后她没有了后顾之忧,说不定会想要与父母相认,他对那对夫妻印象不错,完全可以忽略他们的麻瓜身份,和他们坐下来一起喝茶。他有自信,他们会喜欢他的。

至于毕业后,他打算带菲奥娜去周游世界,沿着他曾经行走的足迹,将她未曾与他一起经历的事情都分享给她。她思想清醒,观点独特,他们之间的讨论一定会充满趣味又富有深意,给他带来一个人时难以体会到的感悟。

结束旅行后,他们回到英国,他先进入魔法部,不需要多少时间,他就能掌握魔法界的话语权,到时候该怎么进一步行事,他可以听听菲奥娜的意见。估计她是对这种无聊的政治活动不感兴趣的,但只要她愿意,不仅是荣耀,他完全可以将权柄也与她共享。

她想隐匿幕后,他就建造一个最安全的巢穴,把她藏进无人能够窥探的最深处,她想走至台前,他便要送给她整个世界的跪拜和称颂。

漫无边际的想象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微笑,也非常能打发时间,但梦总是要醒的。思绪一旦从云端回笼,里德尔只能痛苦地接受独自一人的残酷现实。

他阴郁地孤坐在床边的那把扶手椅中,无所事事地盯着自己在地板上的影子发呆,看着它随着太阳的移动而以他为中心旋转,有时拉长得像个满腹怨气的吊死鬼,阴森森地与他对视,有时又像是一滩发黑的陈年血渍,在他脚下散发着隐隐腐臭。

就这样或短或长的两个月后,猫头鹰出现,送来了新一学期的书单。

在看到猫头鹰的时候,里德尔打了个冷颤,整个人忽然被潮水般的恐惧淹没。

竟然才过了两个月?为什么他觉得比在阿尔巴尼亚游荡的十年还要来得暗无尽头?

他曾觉得活一百年都太短,可现在才两个月,他就被焦灼的等待耗出了油尽灯枯般的空洞和疲惫,如果真要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八十年一百年,他该用什么样的毅力和决心去坚持?

他对菲奥娜的感情,会不会终有一天在日复一日的无望枯等中消磨殆尽?

里德尔本来就不相信世界上存在永不动摇的爱,难以遏制地用无法确定的未来恫吓起自己。他在追求力量,制造恐怖上有多强大,面对不能具现化出实质来估量的感情,就有多脆弱。

在这种时候,里德尔竟然迫切希望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