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吉格尔先生只是短短僵硬了一瞬,还是挽住了妻子的手臂,声音温旭道:“我和你一起。”

对自己丈夫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吉格尔夫人眼角泛起的尾纹中流露出一种少女般的俏皮。

两人手挽手像做贼一样小心地上楼,里德尔和菲奥娜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轻轻地打开一间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具有少女气息的房间,贴了紫粉色的碎花壁纸,挂着漂亮的风景油画,精致的梳妆台上零碎地放了梳子、发饰和一些项链手串,床尾的四角换衣凳上垂了件白色的晨袍,垂着白色帷幔的四柱床前,摆放了一双蕾丝的白色晨鞋。

似乎这个房间,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鲜活可爱。

“看看她,果然睡觉不老实。”吉格尔太太对着空无一人的四柱床笑着悄声说。

她拎着被子的一角捻了捻,似乎在给某人盖住伸出来的手臂,又伸手在虚空中晃了晃,像是在抚摸某人的头发。

“等明天早上,她还没睡醒,我们又走了,见不到我们,她肯定要生气的。”吉格尔太太微笑着自言自语,“这次的礼物要好好弥补她一下,就把她最想要的那个八音盒买回来吧。”

吉格尔先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既无奈,又沉痛,还有一些已经习惯了的纵容。

“好了,”他柔声说,“别把菲奥娜吵醒了,我们走吧。”

一直都表现得与常人无异的吉格尔太太这时候终于显露出些许神智的异样。

她恋恋不舍地一再回头看着拉上帷幔的四柱床,嘟囔道:“明天早上我得亲手给她烤两片面包再走,学校都停课了,她一个人在家该多无聊啊,可是得告诉珊娜,千万不能放她出去,现在外面太乱了。她喜欢吃的那家点心屋关门了,明天我抽空去别家店看一看,不知道换成别家的曲奇她爱不爱吃……”

“好,好,好。”吉格尔先生耐心地一一附和。

房间的门在喋喋不休中轻轻阖上,这个精心布置的少女卧室瞬间浸没在了黑暗中。

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里德尔在魔杖上抖出荧光,房间亮起的一刹那,他看到菲奥娜的眼里似乎有反射出的微光,但凝目看过去,那里只有一双舒展的、满足的、快乐的眉目。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些过于花哨的饰品摆弄了一会,又走到衣橱前,打开柜门,看了看里面颜色鲜嫩的衣裙。

最后,她走到床边,慢慢地坐在了柔软蓬松的床铺上,把摆在枕头边的绒毛兔子玩具小心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揉捏着它长长的垂下来的耳朵。

她低着头,看上去仿佛真是那个因为没有等到父母回家而无限委屈的小女孩。

有那么一瞬间,里德尔竟然觉得菲奥娜就算真变成了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他构思着要说些什么来打动她时,菲奥娜把绒毛兔子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她站起来,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寡淡,语调平稳道:“带我去院子里。”

里德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拉住她的手,瞬移到了花园里。

吱嘎吱嘎地踩着积雪,菲奥娜一步步走到橡树下,坐在了那个木板扎的秋千上。她抓住两边的麻绳,踢着脚微微摇晃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橡树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落,里德尔凝聚出伞,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落雪。

菲奥娜仰头望着房子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偶尔有人影从拉着的窗帘后经过。

又过了一会,灯熄灭了。

整幢房子都黑了下来。

菲奥娜停止摇晃。

她盯着那扇窗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