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梳数了数人,觉得人数不对,便忙过来禀告道:“殿下,好像少一个人。”
“嗯?”璟华惊得弹坐了起来,疑惑望向小梳,“少谁?人没都叫来吗?”
公主府里养的这些面首,公主不是个个都认识、记得,但小梳身为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她却是需要把人都认清楚、把底细都摸清楚的。就不说别的了,公主府里有多少人,小梳肯定知道。
所以,她立刻说:“殿下还记得那日陛下匆匆找过来吗?前一晚公主从外面带回一个人,一度春风后,第二日那个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经小梳这么一提醒,璟华突然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但是那日她在外面喝醉了酒,是醉中带回的人。而且也只见过那么一回,之后阿兄就来同她说了阿母之事,然后她心思就全部放在了阿母身上。
若不是方才小梳突然提起这一茬,她还真忘了。
“那个人……是我在春风楼带回来的,也不知他的身份和底细。”原是瞧他皮囊好,就先带回家一度春宵的,想着等第二日再去细细打探他底细。但第二日不但他一早就走了,且她还被别的事绊住了腿脚。
如今这会儿再细细想这件事,璟华不免也有些恐慌起来。毕竟能在她公主府来去自如的人,应该不会是一般的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璟华之所以恐慌,是怕那个人会是王侯之子。若真是个身份尊贵的贵公子,且他们之间又有了那样的肌肤之亲,她怕皇兄和阿母会为她做主,让他们成亲。
若只是身份悬殊的,纵然睡了,顶多就是打发了就好,皇兄他们断然不会逼她嫁人。
“再去打听打听吧。”璟华这会儿也严肃起来,别的事全然都忘了,就只记得这件事儿了,“先去春风楼打探,记得隐秘一些,万不能走漏风声。”
“是,奴婢这就去。”小梳年纪虽不大,但却是璟华身边的第一人。她足够稳重,也很有本事,若不然,当年的贵妃也不会千挑万选最终择了她放在女儿身边。
璟华不希望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若有一日她真的嫁人,那也一定是她发自内心喜欢的,以及真心实意要去嫁的。
如今突然出现这样的一个差错,不得不叫她惶恐。
小梳出去了一天,回来后一脸惆怅的同璟华禀报道:“奴婢去查了,但没有查到任何底细。”
“坏了。”璟华怅然。分明是有这样一个人的,也分明是被她带回了家的,可都差不多明牌亮出公主府的身份来了,仍似乎打探不到其底细,可见其身份的尊贵。
小梳也跟着担忧:“殿下,如今可怎么办?要不要……”
“算了。”璟华扬手打断,“或许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是我们自己庸人自扰了,此事就无需惊扰皇兄了。”
“是。”小梳应了下来。
而那一边,京中的一处隐蔽的宅院中,一身月色锦袍的贵公子负手临窗而立。公子身形颀长,面若清月,气如芳兰,就那样安安静静立在月色之下,安静美好。
突然的,他身后悄无声息落了一黑衣壮士,壮士单膝跪在他身后道:“禀小王爷,璟华公子开始去春风楼打探小王爷您的底细了。”
被黑衣壮士称为“小王爷”的人叫嵇筠,乃北方边境藩王嵇尤镜之子。此番之所以身在京中,也是因为新帝登基,他们这些藩地之王需要前来拜贺。何况,再有些日子便到万寿节了,到时候也得去新君跟前请安示好。如此一来,他在京中也得耽搁数月。
藩地之王同京中,自然也有一番博弈和较量在。两方势力会有角逐,但也相辅相成,至少形成一种表面上看起来和谐的局面。
璟华公主……先贵妃之女,新君之胞妹。来京之前就对其有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