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这才抱手继续回道:“自三年前儿臣另劈王府独住后,同璟华妹妹便再没在一起守岁过。今年璟华既得父皇恩准搬去了儿臣府上住了些日子,不若父皇再开恩怜惜儿臣同璟华,可叫我们兄妹一起团团圆圆的过一个年。”
萧奕只略想了一下,然后便同意了。
“朕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只是想同你妹妹过一个年,朕应了就是。”又说,“只是……你此次立了如此大功,却只求了这样的一个恩赏,不会觉得亏吗?”
魏王道:“在儿臣心中,再没什么比亲人团聚更重要的事了。父皇能恩准璟华留在魏王府过年,儿臣已是感激不尽。何况,本不该求赏的,为父皇排忧解难,本就是身为臣子应做的事。如今能得这样的恩赏,儿子已经很知足了。”
难得的可以增进父子感情的机会,萧奕也会趁势再关注儿子一波。所以,他暂且先打发了别的臣子后,只单独留了魏王下来,父子二人算是半敞开心扉说了好些话。
不过其中对贵妃的事,父子二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谈。可魏王如今越是不再恨,越是渐渐有释怀之意,萧奕这个父亲就越是心存愧疚。
魏王见他这副模样,倒也没再说什么,只说天色已晚,他该回去了。
魏王抱手道别,萧奕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的,又想到了曾经。
曾经,当年贵妃还在世时,他们一家四口在昭仁宫的欢乐日子。如今……却再是回不到从前了。
不免也会想,若是当年他没在贵妃病重时罚她,他没有坚持要维系着身为天子的脸面……是不是贵妃就不会葬身火海?皇后说,贵妃当年其实是有机会逃出来的,但她心死便也再无求生的欲望,于是就那样眼巴巴的等着埋身大火之中。
想到贵妃当年求死的决心,想到她是因自己而死,想到曾经他们总角相识,早就相互倾心,想到这些年来对她的忽视和叫她受的委屈……一桩桩一幕幕,当都一股脑儿全部涌入脑海中时,萧奕突然觉得胸口极闷,似是透不过气来了一般。
喉间突然一阵腥甜,然后咳出了一口血来。
侍奉左右的宦者瞧见了,立即惊得大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圣上又再次病倒了,自从三年多前贵妃薨逝后,圣上不知已经病倒过多少回了。如今身子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圣上虽在盛年,但如今的这副身子却是不得不叫人担心。所以,待萧奕又再养好了一些后,群臣又在早朝上力荐圣上赶紧早立太子。
储君乃国之根本,一国若迟迟无储君,迟早是要生出诸多事端来的。
但萧奕心中仍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来,仍有摇摆。加上自己才生病一场,结果病才将将痊愈后,群臣就逼着自己立储,他心中自然也不高兴。
朝堂上同群臣舌战,一时气着,回去后又有些病倒了。
季皇后来探望,她深知圣上的心病,便劝说:“若是为着立储一事同臣子们置气,陛下大可不必如此。陛下应该知道的,臣子们这么逼着陛下早立储君,也是为了整个朝堂好。陛下您当年也是披荆斩棘杀出的一条血路,这才走到了今日,应该知道,国一日无储君,便会有一日的祸端。不论是楚王还是魏王,或者是下面的几个皇子,都各有优势,您迟迟不定储君,难道他们心中就不会多想吗?”
“都是龙子,又皆非嫡出,谁又能服谁呢?这个时候,本就该陛下亲自站出来做出一个定夺。陛下亲自点一个太子,也好绝了其他皇子的心。若日后再有谁有不臣之心,那也是乱臣贼子,讨伐起来也名正言顺。”总之皇后所言,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言语间并无偏袒哪位皇子。
萧奕今日早朝上同群臣争执时是气,但事后冷静下来自己细细想,又觉得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