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是忙糊涂了,当年他们离开,就是因为五郎被放了外任。如今既任满调职回京了,当然不会再走了。”又说,“日后五郎就算再放外任,那就叫他一个人去好了,秋穗同皓哥儿是必须留下来的。”
吴氏趁势说:“那您老人家这话敢当着五郎面说吗?您强留他的媳妇和孩子,他不跟你拼命才怪。”
老人家听后,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她自己倒也承认,若日后真有那一刻,她还真就不敢强留。
这个小儿子,她是拗不过的。
被吴氏这么一打岔,话头也渐渐变了。不再谈及金陵和过去,而是只说起了当下。
吴氏说:“你的如意春酒楼如今生意可好了,是京中名媛贵妇们的常去之处。要说那春禾……的确是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她当时在老太太身边侍奉时,看着本分,人也木木的,没想到,如今出去了,反倒是大放异彩。人也机灵了,会周旋应酬了,同京中好些个夫人娘子们,都成了密友。如今京中,提一句如意春的祝娘子,怕少有人不知的。”
春禾能有今日,秋穗很为她高兴。如今,她也算是真正活出了她自己的风采,已经彻底从过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活成了她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金陵那边的点心铺子只是点小生意,秋穗临回京前,也都一并交给冰蓝他们打理了。以后只每年年关时,那边会把账目和一年的盈利送过来,其余时间秋穗也不会管。那里的生意,本也知道不会呆长久,只是闲来无聊时做着玩玩儿的。心思自然也花了,但肯定没有花在如意春上的多。
但回了京城后,秋穗还是希望能多花些心思在酒楼生意上的。
虽然现在酒楼被春禾他们打理得很好。
回了京后,有老太太一起稀罕皓哥儿,也有大嫂吴氏愿意帮着照看,秋穗便更多了时间忙自己的事。有些年头没回来了,久别重逢,小姐妹间聚起来一时难舍难分。
秋穗每年都能收到如意春的分红,所以她知道酒楼这几年来每年的进项。所以,当得知春禾和意柳都已经在京中购置了一处自己的宅院时,秋穗一点都不诧异。
秋穗离开京时,特意交代了穗园可以一直给春禾同意柳住。但回来后,春禾同意柳都按着市价把这两三年来的赁金交给了秋穗。秋穗推辞了一番,见她二人丝毫不肯退让,便就收下了。
今日小聚,是在春禾的住处。这里虽不大,只有两进的院落,但却足够她同儿子一起住了。对如今这样的日子,春禾极为满意。
已经入冬,近来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春禾将宅院的一处布置成了雪庐,屋里烧着炭火,支摘窗大开着,三人静坐窗边,赏着窗外的雪景。
如今春禾也算是后半生不愁吃喝了,只要如意春经营得当,她日后的每一年,都将有一笔不小的进项。
日子稳定又宽裕,人也会有更高的追求。
所以秋穗问:“姐姐这几年……可遇得个如意郎君?”
春禾突然朝秋穗望来,她闻声垂眸浅笑,然后将头轻轻摇了摇。
“说实话,我如今就只想好好教养嘉哥儿,别的心思都没有。”
秋穗觉得阔别三年后,春禾也成长了很多。如今在她身上,很是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美好。没有从前那么自卑了,如今她不论行事还是做生意,都是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
像她这样温柔又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像样的郎君看得上呢?
虽然三年来,她都不曾在信中提过一句有关情爱之事,但秋穗总觉得,凭春禾这样温婉的相貌和稳重的性格,不该不会有人喜欢和示好。于是,她悄悄挪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意柳。
意柳早按捺不住想说了,只是怕春禾不让说,她才一时没有吭声的。这会儿见秋穗朝她